走回去,蹲在床边。看着蓝玫。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她又往枕头上蹭了蹭,将头整个露出来。
骆嘉年听到她的话,知道这是还醉着呢,有点无奈,“玫姐,我一直在家。”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仍旧那样朦朦胧胧地看他。忽然,她将手抬起,在骆嘉年的头上摸了摸,少年黑色的短发硬挺又柔软,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
骆嘉年心神一荡,并没有动作,任由她抚摸,眼神却柔和了下来。
她的手柔软又温暖,抚过他的脸颊,骆嘉年心如擂鼓,喉结轻滚,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她,也希望她的手能多停留一会儿。
蓝玫在睡眼惺忪中,恍惚看到了叶思远,他还是高中时的那样子,她这是在做梦吧?她明明前两天才见过他。虽然像是梦,但手中的触感仿佛真的一样。
……
当她吻上他的唇时,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如果这是一场梦,他希望这场梦能久一点。
他僵硬又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深藏在心底的人,在温柔地亲吻他,濡湿的舌在他的唇上轻轻触碰,像是煽动火星的微风,或是一把缓慢划割绳索的小刀。
顷刻间,他觉得自己堕入了一场幻境,他卑鄙无耻的妄念、梦寐以求的东西,毫不费力地落在他的手心里,美好得没有一丝真实可言。
但他依然沉醉于这个美梦,舍不得从梦里醒来。即便是片刻的如愿以偿,哪怕下一秒就要审判他的罪责。
他像个无耻宵小,正在窃取不属于自己的珍宝。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她的吻,侧脸贴近她抚摸他的手,认真地凝视她。
亲了一会儿,蓝玫觉得有点不对劲,叶思远话少了很多,之前他总是跟她吵架,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蓝玫不满地将人往床上拽,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
骆嘉年用手抵在床上,担心压到蓝玫。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玫姐喝醉了,但他是清醒的,他不能让他们的关系毁了。
分明他可以很轻松地挣开她的拥抱,但他又无比贪恋这一刻。紧握的拳逐渐松开,变成拥抱的双手,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蓝玫才不管他的犹豫和挣扎,在他身上热切地探索,四处点火。骆嘉年这时候明白什么叫做“欲火焚身”却又必须“坐怀不乱”,经不起调戏的年轻人早就硬得发疼。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喜欢我吗?”闷闷的声音在亲吻的间隙冒出。
“喜欢。很喜欢。”骆嘉年的嗓音带了一点少年独有的磁性。
像是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刚才佯装的冷淡破功,声音里都听得出笑意,“我就知道。”
“叶思远,你这个口是心非的人……”
被搂住的骆嘉年像是忽然被定住,那句话如当头一盆冷水,让他瞬间清醒了。
沉默片刻,他喃喃道:“叶思远……是谁?”
蓝玫没有回答。
只是又吻他,仿佛带着一股莽撞的勇气回到了少女时期,大胆又热烈的向自己喜欢的男孩表白爱意,想要弥补那些时光里的缺憾。
又来了。酸涩的情绪饱胀地堵在胸口,比以往更加难受,让这个吻变得十分苦涩。但他还是甘之如饴地接受了她的吻,尽管不是给他的……
折腾了一会儿,骆嘉年的一颗心像是在苦水里翻滚,蓝玫终于困得睡着了。
他小心地抽出被压着的胳膊,掀开被子,从蓝玫的床上下来。
他看一眼身下支起的裤子,有些头疼。
转身看蓝玫,她已经沉沉睡去。
骆嘉年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下。在握住她手的时候,他看到她水红色的指甲,想起了某一天,她坐在小阳台的藤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涂指甲油的样子。
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光滑的指甲表面,骆嘉年安静地看了一会,像是在看一颗泛着晶莹光泽的宝石。
梦醒了,他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