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骆嘉年。
骆嘉年,他到底在想什么。
下午天气不错,腊月的气温降下来了,尽管云城还有绿树踪影,但寒湿的气候还是让人不敢怠慢,纷纷穿上了冬衣。
楼下有围坐在炭火旁一起家长里短的老人家,布满邹纹沟壑的脸上有红润气色。煤炭燃烧后的气味混杂着冷空气,隐隐约约还能嗅到楼里哪家的饭菜香味。
穿着黑色棉服的骆嘉年哈了口气,空气中出现薄薄的一片水汽,然后又迅速溶散不见。
鼻子被冻得有点发红,睫毛上沾的水汽仿佛融进了眼睛里,让墨色的瞳仁变得湿润。麻灰色的毛线帽子戴在头上,只在鬓角前额露出少许碎发,耳朵被完全地捂住——这是蓝玫看他冬天耳朵还生冻疮,特意给他买的,让他出门必须得戴上。
两只手分别提着两只鼓鼓的袋子,里面有瓶瓶罐罐轻微碰撞摩擦的声音,骆嘉年信步走上楼梯。
进门后,他走的时候铺好的防灰尘的塑料布已经被撤下了,粗略扫过客厅,已经被仔细打扫归置了。
“玫姐,不是说等我回来一起做卫生吗?”
骆嘉年将手里的袋子放在餐桌上,摘下帽子挂在壁钩上。
“我没买到藤椒,但是买了青花椒,那个老板说这两个差不多。”
过了几秒钟,没有听到蓝玫的应答,于是他往厨房走去。
蓝玫正在做晚饭。
“晚饭我做吧,玫姐。”骆嘉年说。
蓝玫没有和他抢的意思,放下菜刀和切了一半的芹菜。与骆嘉年错身,从厨房出去了。也不和他说话,甚至是没什么表情。
留在厨房的骆嘉年有些茫然无措。
玫姐她……发生什么事了?他哪里让她不高兴了吗?
尽管有很多疑问,但骆嘉年还是打算先把晚饭做了。待会儿再问她吧。
晚饭的时候,蓝玫依旧沉默着,低垂着眼睛,并不看他,只是夹着菜。
玫姐以往都是有什么事直接和他说,并不会这样。
气氛让骆嘉年感到不安,此刻的平静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饭后骆嘉年起身,准备收碗筷。
蓝玫叫住了他:“等等。”
“我有事和你说。”
骆嘉年顿了一下,随即又坐下来。
蓝玫从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到桌子上,朝骆嘉年的方向推了一点。
蓝玫终于抬眼看他,但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严肃、质问,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骆嘉年好像被她的目光灼伤般的,他移开视线。
桌子上是一部白色的手机,是之前她给他的那部。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
“里面的照片,解释一下。”
蓝玫冷冷地开口。
刹那间,骆嘉年恍然听到一阵轰然倒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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