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觉得,她之所以比白善和白二郎矮,就是因为她需要记的东西比他们两个多。
当然,关于这一点儿白善是不认同的,因为他要记的东西也不少。
尤其是上了国子学以后,他们的课程增加了很多,有些课连庄先生都教不了,只能与国子学里面的博士们学。
而考试将近,需要记的东西更多了,就是白二郎下学后都要在学里多留一段时间,更别说白善了。
殷或只是多耗了一些心神就病倒了,这一次满宝需要上门看诊,她给他扎了针,然后道:“别耗太多心神。”
殷老夫人立即劝道:“是呀,七郎,你能读书就已经很好了,家里也不用你挣功名,大可不必如此耗神。”
听说弟弟病了跑回娘家的殷大姐等人连连点头,七嘴八舌的劝起来,意思很明显,你要是再病倒了,她们可怎么办呢?
而殷四姐、殷五姐已经在说亲了,眼看着就要定下来,这时候他病倒,对她们也不好的。
殷或沉默不语,满宝觉得他也挺厉害的,这么吵竟然一点儿脸色变化也没有。
她劝人就不喜欢这么啰嗦,她开了药方,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就与他说了一句话,“别得陇望蜀。”
一直沉默的殷或在思考过后点了点头,在家里养了三天以后再去书院就不跟白善他们那么拼命了。
他就好好的上课,课罢做了先生布置的作业就去看自己感兴趣的书,至于上的课文能不能全背下来,他也不强求了。
偶尔还要到园子里转一转,扯一扯树枝或揪一揪还能够长在树上的叶子。
等他转了一圈回到课堂的时候,白善还是捧着一本书半闭着眼睛在默读,目光一扫,课室里的人已经跑了大半,他便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桌子,问道:“你以前在府学的时候也这样一到考试就特别用功吗?”
白善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确认自己背下了这一段后才按下课本抬头道:“会比较用功,但不会这么用功,因为在府学的时候,我用不着如此就可以名列前茅了。”
殷或很好奇,“名列前茅很重要吗?”
白善歪头,“名列前茅不重要吗?”
殷或想了想后摇头,“我这两天仔细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所以他就不跟他们抢了。
白善闭目养神道:“很重要吧,反正我不想比人差,我又不比他们笨,况且我还想快点儿参加进士考呢。”
殷或道:“这么急做什么,你还小呢。”
“不小了,杨大人不就十七岁就去参加进士考了吗?”
殷或笑,“你和杨学长比?你知道他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子吗?”
“知道,对了,明儿休沐,唐大人在他家的园子里宴请我们,杨大人也会去,你要不要去?”
殷或愣了一下后问,“贸然上门会不会不好?”
白善道:“杨大人和唐大人都知道你,没事的,你要想去,我们带你去。”
殷或就沉思起来。
如果向铭学是后来的偶像,那么杨和书就是殷或一直一来钦佩的人了,而唐县令是他一直羡慕的人。
当然,以前殷或体弱,他只远远的见过他们两面,连话都没说上,但他没少从他姐姐们那里知道他们。
尤其他两个姐姐都和他们两个年龄相当,也曾对着他们春心萌动过的。
可惜,除了大姐外,她们都是庶出,也只敢偷偷的聚在一起讨论,不敢提这门亲事。
他以前生病,姐姐们喜欢聚在他身边说话,他可没少听她们夸那二人。
所以殷或迟疑了一下便点头应下了。
白善也爽快,点头道:“行,那明天我们就拐弯去你家接你?还是你自己去?”
“我自己去吧,我们约了时间在门外见。”
白善点头。
唐鹤和杨和书他们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没时间和他们聚一聚,主要是他们忙,白善他们也不空闲。
这次终于抽出时间来一是因为他们终于不那么忙了,二则是他们估摸着用不了多久白善他们也要回乡了,所以才找了个大家都有的时间聚在一起。
晚上,京城又下了一场大雪,满宝推开门感受到铺面而来的冷冽空气,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长长的气才呼出。
她搓了搓手便自娱自乐的蹦到雪里踩了几圈,听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才乐颠颠的自己抱着木盆去后厨打热水来洗漱。
她走以后白善也打着哈欠出来了,俩人洗漱换好衣服,一个去敲白二郎的门,一个则去打水服侍庄先生洗漱。
等他们吃完早食,又读了一段书,看着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们这才跑回屋里去拿出新做好的狐裘披风,披了以后乐颠颠的跑出门去了。
庄先生看着他们三个撒欢着跑远了,笑着摇了摇头,高声叮嘱了一声“早些回来”。
三人远远的应了一声,已经跑到前院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