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的吹着我跟潘家铭,我停下步伐而他则是继续走,松开了彼此的手。静静不发声响的望着背影相当寂寞的他。
奈奈离去时,他才二十二岁。而我跟他相遇的第一次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他才刚满二十四岁也是失去奈奈两年的日子。
那时候的我跟他,难怪会彼此吸引对方。因为处境是相同的,就像是现在的我跟穆少远。
「自杀的原因,被认定为是生活压力大。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奈奈身为一名小模,演艺事业正好要起步时。她那亮丽的外表被某为大型企业公司的老闆相中,于是经纪公司以她的演艺事业作为威胁逼迫奈奈跟那老闆进行肉体上的交易。以因此她对于用自己的身体换取梦想这件事情无法容忍,加上无法接受自己骯脏的身躯于是选择自杀这条路。而这些事情都是我从她留下来的遗书得知的,但是有钱在这个社会就是权力。」
「没有提告吗?」不经意的问他这个问题,他听到我的问题后,经过一秒鐘便转头对我露出苦涩的笑容。
提了,可是却是败诉。因为有钱人有势力,有能力能够遮蔽所有的一切。
这是从他给我的笑容得出来的答案。
潘家铭对我重新伸出那隻手,方才握着的那隻手。
我没有握住那隻对我伸出的手,而是感受到两隻眼睛的湿润及灼热感。
下意识的从铁轨跳下来,然后慢慢的走到潘家铭的旁边,轻轻的抱住他。
「怎么,是卡到吗?」
「你才卡到。」我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不想要让他看到我的表情。
潘家铭认识的杜安祈,是不会做出这种肉麻动作的女孩。
「那为甚么要抱我呢?」
「因为,你现在表露出来的悲伤需要一个人来拥抱它。而那个人,就是此刻在你身边的我。」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潘家铭的身体颤了一下,下一秒他伸出双手回拥我。开始低声啜泣,我就只是安静一言不发的抱着他。
拥抱着他忍了这几年的悲伤
「我真的……不懂要是她跟我说出一切的话不是比较好吗?为甚么要自私的选择离开我呢?明明……」
「潘家铭……」抱住我的那双手不停的加紧力道,让我难以呼吸。
他的双膝跪在地板上,我也连同他跪下地。这是第一次,我看见的不是总是带着笑容的潘家铭,而是脸上涕泪纵横的他。
「明明……我这么爱她,明明……我就在她身边,却……都不曾去关心她。要是如果那时……我没选择忙于课业的话,是否她就不会离开我了呢?」
我们都是相同的,『要是如果』,『或许』,『也许』,『有可能』。
这些字语,充满着我们对人生的后悔,我跟潘家铭在内心里对自己说过太多的假设了。
「我知道的……这些我都懂的。所以,就好好哭一场吧!至少不是用微笑将自己的悲伤掩盖起来」
因为你与我相似。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他说,他双眼的红肿已经渐渐消退下去。
「不会,我也曾经在你面前做出这种事,不是吗?」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彷彿对那段往事已经没有情感存在了,可是其实依旧还是在意的很。
「杜安祈,对不起。」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我曾经利用你去怀念奈奈,你跟奈奈真的很相似。不论是个性还是外表。」潘家铭说,我转过头看向他。
他也正好在看我,他伸出手用指尖轻抚着我的唇瓣。酥麻的触感传来,他慢慢的靠近我,近到他的鼻息触及到我的脸颊。
闭上眼睛,要是如果我当初对潘家铭并没有放手就好了。
要是如果,我又用了一个假设名词。
当我闭起双眼的那刻,我看见了穆少远的面容。
他那深邃的五官,还有忽隐忽现的悲伤跟不时对我展露出的温柔眼神。
眼睛的酸涩感又再度涌出,泪水从闭上的眼睛滑落。
原本抚摸着我唇瓣的那指尖,不知何时转移到我的眼角帮我擦拭掉滑落下来的泪水。
「我还爱着他。」
「看得出来。」
「要怎样,才能把他从我的心里抽离呢?」
我没有张开眼睛还是紧紧闭着的,因为只要一张开双眼那个温柔的穆少远就会不见了。
「这个问题,必须要问你自己。要不要吃饭了呢?我肚子好饿。」他巧妙的转移我的话题,被我的泪水沾湿的指尖从我的脸上移开来。
缓缓张开眼睛,穆少远不见了,在我眼前的是……
苦笑着的潘家铭。
跟他一起吃完午餐后,他突然接到临时有病患要来的通知回到诊所。而我就只好回他家,一回到家脑海里不断充斥着潘家铭苦笑的样子。
挥之不去,那抹笑容是在对我笑还是……?
「算了,不要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