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被从中飞出的冷箭射死。
霎时间珈蓝城门口至藩库、军械库、粮库街道上燃起熊熊烈火,嘶鸣声焦肉的腥臭弥漫整个城池。
奉命躲在家中的百姓听见响动吓得切切发抖,窝在床底不敢出来,只有稚嫩的孩子还在天真无邪的问:
阿娘,外面怎么了?
嘘,裴将军在打仗,不许说话。
五六岁的小姑娘被娘亲抱在怀里狠狠瞪了一眼吓得急忙捂住嘴巴,闻到从屋外传来的腥臭忍不住又小声道:
阿娘,什么糊了?
妇人推搡着一旁的丈夫,去,看看怎么回事
男人一哼,翻了一个白眼,我可不去,外面杀人呢又什么好看的!
夜幕似张大网罩下不见日昼,珈蓝城里却依旧火光冲天。烧焦的骏马、面目全非的赤狄骑兵横七竖八地躺在火里静静地燃烧,空气中弥漫着尸臭,一吸鼻子便作呕。
裴璃从城防角楼下来时甲胄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地,只是眸子里熬布满了血丝眼下一片乌青。
街道上往往来来地兵士抬着早已备好的沙土灭火,打扫街道,其中不乏有胆大的百姓从家中跑出来帮忙。
见烧焦的尸体和马匹一起被抬走扔到木板之上,她捂着鼻子唤住指挥兵士的小校尉嘱咐道:
把尸体和马分开,分开埋,别都给埋一起了。
是将军。
裴璃吩咐完挥挥手让小校尉自顾忙去,自己寻着街道转了一圈鼻子都熏麻闻不了味道了,心中暗自忖着下次该把战场拉远点。城中打仗杀人,尸臭漫天,下几场雨也洗不去。
很快她便踱到了张府,也是裴封家。因他是李家上门女婿,故而府邸从未更名。
张家世代在珈蓝经商,家中只有一个女儿张芷兰。舍不得女儿出嫁离家便招了上门女婿,裴封虽是将门之后,不喜功名唯爱舞文弄墨经商也颇有头脑,与张芷兰两情相悦便做了上门女婿。
张氏夫妇离世后,府中只剩了裴封和张芷兰,家业也并由裴封挑了起来,时常往来中原和珈蓝跑货不在家。
不过因赤狄来犯封了城,一连半年来也未曾走得一趟商队在家赋闲着。知晓裴璃要把赤狄骑兵引进城来,整宿整宿跟着担忧睡不着,关在府中跟没头苍蝇一样转个不停。
虽知裴璃聪慧善于兵法,敢把赤狄引如城来定有万全的把握,可收兵鸣鼓声未响不免还是担心。
大哥大哥我,开门,我是阿璃
裴璃咚咚地敲门,扯着嗓子喊。府内管家听见她的声音赶紧跑开门,见她毫发未伤喜道:
将军,打胜了?
啊,胜了,胜了裴璃不好意思的点头,那个现在这会儿先不要出去,将士们还在打扰街道清理尸体,等鸣鼓禁令解除了再出去。
好好,小人知道,将军快进来。
管家侧身把裴璃引进府,很快裴封和张芷兰也闻讯赶了出来。
阿璃,外面怎样了?
裴封率先急声问道,看着裴璃一身洁净不染尘土有些不可置信。
没事了,但可先别出去,等我命令。
闻见空气中的焦味尸臭,裴封点点头忍不住又问:
阿璃,此次敌军有多少?是不是还会敌军前来围城?
裴璃忖了忖本是涉及机密不该同裴封说,可他又是自己大哥便忍不住交了底:
约莫又五百左右,死伤有半数左右将士们正在清理。后续按照密报来看应该还有五百左右,这只是他们的先头兵,主力还在后面。
那怎么办?珈蓝有兵无粮如何守?
裴封问,全没注意到自己一个商贾百姓根本无权毫无军过大事,一旁的张芷兰见他喋喋不休的追问,裴璃又是一脸疲倦便打岔道:
让阿璃休息会儿吧,一看她这又是几宿未眠了。
裴璃心下一暖,拽着张芷兰憨笑,还是嫂嫂疼我,不过大哥也不用担心。擒贼先擒王,赤狄敢来,我便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又有退敌之策了?
裴封追问,裴璃自小脑子转得快,机谨聪慧又不按常理出牌,谁也摸不准她的心思,连他这大哥也甘拜下风。
裴璃却笑而不语,在张府吃了口饭才回了军营。
珈蓝首战告捷传至京城时朝野振奋,人们知晓珈蓝只要有小将军裴璃在便无虞,即便没有粮草也能出奇制胜。
远在大月的周临听到消息时正与大月可汗在草原毛毡房里畅饮美酒,观赏胡姬艳舞,大月可汗对裴璃连连称赞。
贵国边塞有裴将军镇守,家国无忧呐。此乃一名福将,西褚有福如此令人艳羡。
可汗过奖,裴将军确实勇猛过人,乃我西褚第一镇国大将军。只要贵部愿与西褚结盟,边塞由西褚将士镇守定可保大月和其他盟部安定无忧,休养生息。
周临抬手执着酒碗向大月可汗敬酒,辛辣劲酒入肚很快自腹中升起灼热,几碗下肚白净的脸上已有赤红,却仍旧秉着力气撑起周身不怒自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