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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 / 3)

那可笑和秋霜一样白,她道:“现在知道担心我了?”

她的睫毛颤颤的,连带那笑也是颤颤的:“我若能退步抽身,早就走了。连开场都由不得我,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体面,不过是听天由命,得过且过罢了。”

她这次是彻底转过身,不想和沈知涯谈了:“好走不送。”

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像是关上了心扉,与沈知涯彻底恩义两绝。

沈知涯舔了舔干燥得开裂的嘴唇,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江寄月说得没???有错,荀引鹤要对付他,不仅易如反掌,还能让他有苦难言,有冤无处申,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他不敢想象荀引鹤还有多少这样的手段没有用出来,可是什么听天由命,得过且过,沈知涯又不甘心。

毕竟那幅春宫图还在荀引鹤手里,那个庄稼汉还活着,这两样都是无穷的祸害,随时能让他身败名裂,沦为笑话。

可是,他不过一个区区翰林编修,又有什么本事对付荀引鹤呢,沈知涯心情灰败而迷茫着。

又过了几日, 范廉携夫人登门来拜访。

沈知涯这翰林院编修做得当真是惬意,接连病卧, 时至今日连翰林院的大门往哪头开都还不知道。

范廉说起这时, 非常得羡慕。

范廉夫人来了,自然是要女眷款待,沈母小心翼翼来请江寄月往前院去坐坐, 江寄月想着也算散心了,其次对范廉夫人也有几分好奇心便去了。

去了才知道范廉夫人周昭昭当真是个妙人,她是屠户出身, 从小跟着爹爹和兄长在肉铺忙碌, 一把剁骨刀使得非常衬手,力气也大。为人爽朗, 很搭她俊眼修眉的长相,一点也不像个受气小媳妇。

江寄月先前没见过她, 以为嘉和郡主逼婚范廉的事必然会让她觉得委屈伤心,现在倒不觉得了, 一问之下果然如此, 周昭昭磕着瓜子道:“范廉那厮中了探花, 却总不派人接我到上京团聚, 乡里都说他是被榜下捉婿捉住了, 要休妻再娶, 都等着看我笑话。我听得火冒三丈, 就写了

份信给他, 信里还附着封休书,告诉他, 这世上只有我周昭昭休掉的男人, 还没一个男人敢休我, 他真打算抛家弃妻去谋求富贵,我也不挡他的路,他趁早回来收拾了放在我家的东西麻利地滚蛋,别拦我桃花。”

范廉在沈知涯屋里说话,听到院里周昭昭的说话声,拎着袍子冲出来,一张秀气的俊脸委委屈屈的:“昭昭说好了,我们不谈休弃的事。”

周昭昭摆摆手:“夸你呢,没想与你和离。”

范廉怨怨地看她一眼,显然那封休书让探花郎晴天霹雳一下,余震直到今日都未消除。

周昭昭继续道:“通常来说,书信来回大概十五天,但我那次没等到范廉的回信,嘴上说得潇洒,但到底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范廉家人去得又早,全靠我爹爹给他口饭吃把他拉扯大,他这般忘恩负义,着实让我伤心,当时我在家里狠哭了几天,茶饭不思的,爹爹与兄长轮番哄我,说负心的男人要不得,与范廉好好和离,就算下半辈子不嫁人,他们也能养我。我的心里才略略好受了些。”

江寄月抵着头旋着茶盖,白瓷蓝底的茶盖浸过青绿的茶水,转出莹润的水珠来,她想笑一下,说几句讨喜的话奉承一下周昭昭,可是因为嘴里太过苦涩,怎样也开不了口。

周昭昭道:“不过好在,第二十三天,他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什么都没有带,就背了个小破包袱 ,什么名动上京的探花郎,狼狈得跟个乞丐一样,抱着我就哭,说昭昭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我那时才知道嘉和郡主抢婚的事,说来还得感谢相爷,要没有相爷,范廉心里再有我,与我恐怕也只能饱受生离之苦了。”

江寄月把茶盏放在桌上,连那点飘渺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沈母察觉到氛围微妙得凝滞住了,为了不让周昭昭察觉出端倪,她捧起一盘花生糖给周昭昭尝,余光扫到江寄月满脸的惆怅。

周昭昭是幸运的,同样是青梅竹马,负有恩情,范廉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何况她家中有宠爱她的父兄,便是和离也有退路,所以才敢把一纸休书往范廉脸上甩去。

那样得潇洒,真让她羡慕。

沈母道:“范廉如此,你后半辈子倒是可以舒心了。”

周昭昭撇撇嘴:“还是要看范廉表现,他们男人不都说人生三大乐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么,他现在还念着我的好,往后可不一定了。”

“昭昭。”范廉简直跟怨夫一样,目光里俱是委屈,“你不能拿没有发生的事来宣判我。”

周昭昭道:“没有宣判你,只是随口一聊,当今圣上不就是……”

范廉手疾眼快捂住了她的嘴:“我的祖宗,你当以为这还是我们乡下,随便聊几句没人管你,你在这儿聊,被有心人听见,你命还要不要了?”

周昭昭讪讪地闭嘴。

但她不用说完,大家都知道,当今的圣上还未被立为太子前是有正妃的,后来为了在争储中胜出,休妻再娶,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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