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洲没有说话。
他不回答季绵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地往他的身上拱,然后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旁边的男人闷哼了一声,季绵的身体也跟着僵住了。
“!!!”
他头顶上的两隻猫猫耳朵都立了起来,满脸通红有点说不出话来,瞪着季扶洲看了半晌,才磕磕绊绊地开口:“你你你……你怎么回事呀?”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偏生这个时候的季扶洲却淡定得不行,恍然间季绵都有些分不清楚发烧的人到底是谁。
这人表现得好像身体失控的人完全不是他一样,淡定得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季绵的耳朵越来越红,身体的温度也跟着越来越高,他抿了抿唇,刚准备说话,但白光一闪,一开口就是一声“喵呜”。
季绵:“……”
芜湖。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他一下变成了小猫咪,也不尴尬了,爪子在男人的胸膛上踩了踩奶,然后整隻猫理所当然地蜷缩在了季扶洲的胸膛上。
这会儿寝宫外面已经热闹了起来,以季扶洲平时的做派也没有人敢轻慢他一下,听现在外面的声音,季绵估计,可能半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
他想得没错,寝宫门一打开,为首的就是白日里看到的总管,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也可能是看到季扶洲烧成这样子高兴得不行,眼泪都流下来了,招呼着太医们照看季扶洲。
这种情况下季绵也帮不上忙,他一下跳上了最高的书架顶,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人。
能进太医院的医术自然不错,季扶洲也不过就只是傍晚的时候吹了点冷风才引起的发热,他们施针过后没一会儿就他的温度就降下去了。
季扶洲浑浑噩噩地又睡了过去,没有人敢打扰这位煞神睡觉,总管把太医们都赶了出去,隻留自己一个人在里面照顾季扶洲。
季绵又跳下来,准备从桌子跃到床上去看看季扶洲的状况,总管吓了一跳,小声惊呼着叫他:“祖宗诶,陛下现在在睡觉,你别去添乱了!”
季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甩了甩尾巴,故意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一下跳上了季扶洲的龙床。
总管被他这动作吓得心臟都抖了抖,脑袋里疯狂地想办法补救,但是却见那隻狸花猫甩了甩尾巴,半点不害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床上的疯批旁边躺了下来。
总管:“……”
他怎么觉得,刚才这猫看他那一眼里面还带着轻蔑呢?
而且真的很奇怪,平时那尊杀神睡觉的时候,不管谁靠近一步,这人都会立刻惊醒……也不知是人,之前有鸟叫两声,他都得让人捉下来把鸟弄死,这会儿那隻狸花猫都躺在他头旁边了,喉咙里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这人竟然都一副好像没有察觉的模样。
……难不成是因为生病了警惕性降低了?
也不是啊,之前的杀鸟事件的时候他也是得了风寒身体不舒服啊。
按理来说,不舒服的时候,他不是会更加暴躁吗?
总管怎么想都想不通,季绵也没有管他,他今天也算是累了一天,累到了现在,没一会儿就跟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时候季扶洲的状态就好多了,脸色还是苍白,但是表情却看不出来半点才生过病的状态。
意思上就是……又能折磨人了,就连这边的宫女姐姐们走路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生怕一个不对劲触了杀神的霉头。
不过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也没有再找季绵的大号太子殿下的麻烦,可能是因为生了病还有些不舒服,就这么躺在床头随便拿了一本游记看着打发时间。
季绵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一遭,休息的时间不够,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甚至他隐约觉得,自己的人形可能也有点维持不住。
这样他就不能随便用人形出现在别人面前了,毕竟想想一个大活人,在人面前变成了一隻货真价实的小猫咪,那还挺可怕的。
于是,他短暂地切了个大号跟东宫的宫女姐姐说了一声,自己昨天实在被折磨得受不了了,需要睡上一整天,就又回了季扶洲的寝宫,伏在他被膝盖上补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人今天对他格外不一样,不仅没有折腾他,任由他趴着打瞌睡,甚至还主动用手指给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挠下巴。
季绵舒服得止不住咕噜咕噜,心里感动坏了。
这简直可以收录进《小猫咪驯服人类实录》tvt。
外面进来送药的总管看着这幅样子,脸上稍微露出来了点微笑,“陛下,吃药了。”
见男人垂着眸,状似在看手上的游记,实际上是看着膝盖上打瞌睡的小小猫咪若有所思,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拍马屁:“陛下眼光果然高明,这小猫谁都不搭理,偏生就和陛下粘得紧。”
季扶洲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低声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