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聿鸣神不守舍的开了门,下意识的唤了声:“宝贝,我——”回来了。
他又忘了,他的宝贝已经不在这里了。四个多月前,他的宝贝带着他赠予的一身伤,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自己。
再也没有特地为他留的一站灯,再也没有满屋馥郁的饭菜香,再也没有那个满眼只有自己的人,甜甜的笑着奔过来,抱着他说想他了的人。
他像是脱了灵魂的躯壳,神情疲惫,拖着只剩血肉的身躯缓慢的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被各种东西塞的很满,都是家政阿姨放的,吃的喝的,就是没有他想要的。
他噬甜,辛谣总是想法设法的研究各种甜品储存在冰箱里,他任何时候想吃都能吃到。
家政阿姨将晚饭放在锅里温着,他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放在餐桌上,非常麻木的吃着。
家政阿姨的手艺很好,做了很多菜,可他依然吃不出什么味道,明明都是他喜欢的菜色,却味同嚼蜡。
不是辛谣做的饭,没有辛谣在旁边叽叽喳喳,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房间内辛谣的味道已经完全消散了,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但这些留下的东西却成了最无情的利器,每看一眼都残忍地在他身上切割。
有一段时间,他“病”得厉害,一会儿出现幻听,一会儿出现幻觉。
“阿鸣,你怎么还不睡?”
他睁开眼,看到辛谣睡在他旁边,闭着眼迷迷糊糊问他。
“宝贝……”
他伸手想要去摸她,却抓到一把空气,然后整个人清醒过来,房内安安静静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着。
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无情的揪紧,疼得窒息。那些他给辛谣带去的伤害一寸不落的回敬给了他。他的自以为是、残忍薄情被割裂成碎片。
覃聿鸣终于敢承认,他想辛谣,发疯了的想。
覃聿鸣开始变得绝情,对任何一个妄图缠上来的女人。
曾经风流女人圈的浪荡子忽然转了性,毫无征兆的。不知真相的人都一片哗然,纷纷猜测他是不是要跟哪家千金定下婚约,所以才收了心,以免搅黄了婚事。
覃聿鸣照常上班下班,每天追问私家侦探查询结果。
但他错过了找辛谣的最佳时间,再找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她回过一次老家,据侦探回过来的信息,辛谣回去后没几天就被家里人赶了出来,而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覃聿鸣一想到辛谣被她那些冷血无情的家人赶出家门的样子,就止不住的心疼。
她那样的柔弱可怜,无依无靠,离开了家要怎么生存下去,会过得有多艰难。
可他又比她的家人好到哪里去,她曾经那么信赖自己,自己不也伤害了她把她赶走了吗。
后悔的情绪像荆棘一样缠遍他全身,每一个呼吸都牵引着全身在痛。
一年后。
覃聿鸣这一年削磨得越发冷情沉稳,举手投足都是冷漠疏离的气质,比起以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又开了一场低气压的会议,他虽然发火少了,但身上透出的冰冷气息却让会议上的人更战战兢兢。
回来的时候看到林桥这拿着一沓资料在看,旁边放着一个印着熟悉字眼的档案袋。
他立马冲过去一把夺过资料,在看到页面上的信息后,巨大的惊喜显现在脸上。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他激动的几乎控制不住情绪,声音抖得厉害。
“我要去找她,现在就要去。林桥,公司的事你帮忙盯着。”
快速说完这句话,覃聿鸣就拿着资料往电梯奔去。
“那个,鸣哥,等下。”林桥慌乱的叫他,只换来覃聿鸣仓促的一句“有什么事等我把谣谣带回来再说”。
林桥神色慌张的看着被关上的电梯,不好的预感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