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那扇白色的小门里一直没人出来,和往常很不一样,女仆小心的推门进去,走到床边轻声呼唤。
“小姐,不舒服吗?”
粉色的被子动了一下,从里面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滚了小半圈,荼蘼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也露了出来。
她脸色很白,嘴唇也发白,一张一合的却听不见声音,女仆凑上前去,努力分辨着她的话,她说,
“姐姐,我下面流血了。”
“小姐,您恢复正常的生理期了,是好事啊。”
女仆喂给她几口水,然后就跑出去叫了医生进来,一群人围在她身边检查,最后,那个自称是她爸爸的男人也进来了。
他最喜欢盯着她的眼睛看,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可说的,荼蘼觉得他肯定是透过她的脸,在回忆徐梅的脸,舞厅里的姐姐给她讲过好多爱情故事,就是这么写的。
她也不说话,腰上放着一个暖水袋,舒服了不少,她这大半年里身体一直在恢复,适应了天上的阳光,也适应了人间的生活,她学了好多东西,她觉得自己现在比陈经理懂得都要多了。
可她却还总是想着曾经的生活,她望着这奢华的人间,总觉得格格不入。
被她藏在枕头下面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瞬间露出一个被抓包的腼腆的笑,男人看着她也笑,十分温柔。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男人主动离开了,荼蘼才翻出手机。
她还和舞厅里要好的姐妹保持着联系,她说她们今天刚收工洗完澡,九里香抱着棍子在门口睡着了,上次他就是用这根棍子打跑了一个喝醉了过来欺负人的男的。
她还说,从八月开始,陈经理就将原本舞厅里废弃不用的赌桌拖了出来,一个被称为红姐的女人每天都带来不同人的进来赌,最夸张的是周末,每周五晚上下班就带来好多人,在下面一赌就是两三天,等周一早上才离开,这群男人比别的还坏,总是在床上折磨她们,自己输了钱却怪在她们身上,她脸上昨晚又被扇的青了好一大块。
荼蘼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机,她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地上那几栋楼有没有开发,她们还能在地下多久,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个自称是她爸爸的人很大方,给了她好多零花钱,照顾她的那个老女仆说她应该推脱一下再收下,荼蘼不理解,她觉得这都是她应得的。
不过听齐舒瑶说像她在医院住了那么久,要花很多钱的,不知道她这个爸爸有没有去交钱。
她手机里还保存着齐舒瑶的电话,可她不敢打过去,她觉得自己是个不讲信用的人,瑶瑶也肯定不会高兴。
今天周五,齐舒瑶没课,在学校外的奶茶店和秦酌寒碰面,预备役秦医生看她在冬天拿着杯冰奶茶,皱起了眉。
“别说话,我不养生,只想快活。”
“现在还不快活吗?”
他们俩的学校只隔了一条街,却在这年的冬天才重新联系起来,昨天刚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可惜她埋头在画室,抬头时雪都停了。
她如今也抬头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秦酌寒,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
“不愧是名气已经传到我这边的帅哥,长高了,又帅了。”
“别听他们瞎说。”
他在齐舒瑶身边坐下,摘下帽子露出了完整的脸,脸色有些苍白,挂着黑眼圈。
“不是吧,学医的这么累啊,这才刚上大学三个月诶。”
“没,昨天去我爸那边帮忙,骨科一连接了六个病人,还全都定得病房。”
“就因为昨天下了雪,连豪车都打滑了?”
与她调侃的语气不同,秦酌寒叹了一口很长的气,明显有些晃神。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凑近过去,耳朵伸了过去,示意他小声说。
从小到大的熏陶告诉他不能说,可他现在是真的觉得有问题,纠结了好久,才凑到齐舒瑶耳边,很小声,
“昨天送来的那六个骨科病患,全都不是家属陪着来的,甚至没用自己的身份。”
“什么意思啊?”
秦酌寒咽了下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因为我家是私人医院,有些审核和认证很松,也经常接待过一些没身份的人,就是钱付了就好,出院后会把这个人的记录都删除的那种,昨天送来的这六个人就是这样,一个是说从楼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可身体摔得血肉模糊,还有两个说是车祸,但只有腿受伤就很奇怪,剩下的三个都没交代原因,直接病人推过来就说腿断了,接上。”
突然知道了别人家的秘密,齐舒瑶有点慌,她迅速整理好思路,冒出个想法,却也觉得不太靠谱,
“所以你觉得他们不是自然的事故,都是人为的?”
“对,楼上掉下来的那个,已经没有什么自主意识了,但送他来的人坚决肯定的说只是从楼上滑倒掉下来了,再问什么问题就发脾气,说你们只管救,钱不会少,车祸的那两个,却完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