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云野,眼尾上挑,浅色的眸子里泛着细碎的光,含着暧昧的暗示,与他无声交流。
怕了?
不怕!
闷燥的空气流动,微光浮动的室内,云野微仰着脸,漆黑的眼眸亮得如溢出水光,有股不服输。
在他低头吻下来的瞬间,他的双臂自动缠绕上他的肩膀。
微风轻轻起,带起男生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提子味的奶昔。
落地窗边的两双腿进行着拉锯战,他们比拚耐力般想看谁能站得更稳。
背后的男人有旷野的幽静冷香,衬着清冷眉目,绸面睡衣领口微开,锁骨下方小片肌肤微露,下面的一双长腿异常显眼。
哪怕他做再清冷禁欲的事儿,给人的感官也是矜持疏离,并无张扬。
云野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他们的不远处有蔚蓝色的海洋,这边的海与国内不同,纯度浓郁,泡沫雪白,海浪温和,随风一阵一阵拍打在海岸上。
那浪打着旋儿似的扑到沙滩上,掩埋住碎石砂砾,再缓缓退回去。
“秦冽,要去海里游泳吗?”云野调整呼吸,回过头问。
“去海里?”唇角戏谑勾起,“好啊。”
“我指的是游泳。”
“我也没说是别的。”
云野想说什么,被堵了回去,只能无奈又吃力地皱眉,手指则揪紧了纱帘一角。
他就知道,“温柔”这个词绝不适合用在秦冽的身上。
“小野。”
秦冽第一次这样叫他。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男生的脖颈处,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云野的头深埋在他支撑在窗边护栏上的臂弯里。
薄唇触碰到的地方仿佛有微弱的电流划过,随着他喊的那一声,他仿佛是要将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他。
前世,云野从未正儿八经的旅行过,他去过很多国家,都是为了公务,短暂待个两三日,最多是坐在车里欣赏一下沿街的风景。
有人觉得旅行并不是生活的一部分,更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但云野经历过两世,却觉得人类需要旅行,如果不去接触未知,不仅感觉会变得迟钝,领略到的世界也在方寸之间。
对有的人来说,旅行的意义在于遇见不同的人,体验当地风俗和美食,发现未知的自己,感受生命的无限种可能,增长见识,丰富人生。而对于云野,他更在意的是和谁一起去探索去发现,在这场旅途中留下怎样的回忆。
和秦冽在西西里待了三天,他们感受了辽远海域与火山的碰撞。法国作家莫泊桑说过:“如果有人只能在西西里呆一天,该去参观哪里?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陶尔米纳。这个小村庄只是一个小小的景观,但其中的一切都能够让你的视觉、精神和想象尽情沉溺,享受其中。”
他们在这样一个远离尘嚣的地方留下了许多被相机定格下的美好,秦冽找了专业的摄像师,为他们拍了一组情侣写真。
他们在海边看日出日落,去品尝正宗的意大利菜,出了餐厅后又不约而同吐槽难吃,最后相视而笑。
云野从未有过如此放松愉悦的时刻,一直以来,他都像是一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走在悬崖边的人,哪怕幸福触手可及也不敢相信,不敢触碰,怕只是一场梦,而今却能慢慢沉下心,感受生活的美好,这于他而言也是一种进步。
可惜,快乐的时光永远短暂。
一周时间转眼即逝,他们从意大利去了瑞士的一座小城。
瑞士有许多造型独特的餐厅,大多都和奶酪有关,比如芝士火锅,并不完全是美食荒漠。
他们的巧克力也很有名。
云野很爱吃,早就听闻这里的巧克力被誉为全世界最好的巧克力之一,用的都是上等的可可豆,加上独特的配方和製造工艺,味道香浓细腻。
云野第一次体验做手工巧克力,是和秦冽一起,他们做了流心的,黑松露的,造型可爱又独特。
在这趟旅程中,当然不止于此,他们还拥有好多的第一次。
本以为自己历经沧桑,心态成熟,对这种事情提不起兴趣,真正做起来后,云野才发现,原来和爱的人一起,再幼稚的事情都有了趣味性。
要飞回国的前一晚,他们坐在民宿外谈心,正面前方是雪山,还有湖泊。
暮色渐渐模糊起来,眼前失去了白日明艳的色彩。街道像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温和得连一丝微风也没有。
堆满着晚霞的天空已然平淡下来,星星的微光映照着云山之巅,世界万籁俱寂。
云野的心里一直揣着烦恼没有告诉秦冽,他自个儿纠结了好些天,也没能得出解决方案,隻好向秦冽寻求一个答案。
旁边的男生懒懒靠在椅背上,一双长腿随意交迭,身上盖了棕色的毛绒毯,坐姿如此随意都难掩尊贵。
月夜下,云野半眯着眸打量着他,倏然开口:“秦冽,你说我应不应该去接手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