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相识三个月,今天之前,陈染甚至都没看过他头发丝乱掉的样子。现在天还没完全黑,光天化日的,他这样出门,横跨小半个校园去开车,也实在难堪。
还是她先走,让褚琼再在这里平静一会吧。
“我这就要走了。”她对陆粲京说,也是说给褚琼听。收好了背包,她甩在肩上,“你在哪里等?我去找你。”
她经过褚琼去前门。
他的神态并不失态,但是看在陈染眼里,欲盖弥彰的狼狈。
她倒不是可怜他。
她幸灾乐祸。
陆粲京在电话里那头说:“我到学校了,去楼下接你吧。”
“可以。”她点头。
褚琼还在看她……
陈染忽然转了个方向,在他手臂上又轻又快地碰了一下。
撞。
“我已经去乘电梯了……”
她的最后半句话被实验室的大门关在外面。
陈染到了楼下。
她站不太住,腿软,腰痛,浑身发麻,所以坐在了楼下的台阶上。
夕阳将落未落,天际橘黄,晚风温热。她能听到远处操场上随风飘来的嘈杂声响。
再过二十分钟,是下课铃响。
她困了,高潮之后总是会困。
陈染在膝盖上支起双臂,撑住额头,没有扎起来的黑发柔顺地散下来,她被隔绝在了发间的小世界里,意识恍惚。
脚步声匆忙渐近。
有非常独特的韵律感和节奏,和主人的身高体型相比,不可思议的敏捷轻盈,听起来像一只久在山林的野生动物,捕猎归来,乘晚回巢。
“染染?”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从她低垂的发丝之间看她的脸。
陈染睁眼看着他。
高大凶猛的人,却有一双乌黑纯净的眼睛。
他像是刚刚化人的兽,借周临止的持重,借姜荻的敏锐,借褚琼的温柔,多三分偶尔本性泄露的愚钝懵懂。
面目全非,不成样子。
她叫出他的名字:“——陆粲京。”
有人自高楼窗口向下望。
远而小,一对情人蹲在台阶上,碰头私语。
一室寂静。
半晌,褚琼低头看了一眼被轻轻碰过的手臂。
手腕上,与手表并排,多一只黑色的橡皮筋,束得微紧,泛红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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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想起来这个词了,助攻。
改一下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