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
陈染情不自禁说:“你怎么没见光死?”
不是焊死在画室的死宅吗?
姜荻跟回家了似的自在,迈进门槛,在收银台后面的塑料凳子上坐下,看着就很昂贵的长大衣下摆直接拖到地面上,像登基坐上了王座。
常年不见阳光,他的脸像雪一样白,头发像乌木一样黑,嘴唇像血一样红,简直像个白雪公主,但他那两只绿眼珠看起来就是不怀好意的反派,还要嗑瓜子。
她赶紧给他装上瓜子,打发他:“十块,给了钱就快走吧。”
今天人虽然不多,但是他往这一坐还是招眼,路过的人都要看回头看。她都不让陆粲京过来,姜荻竟然要打扰她的工作。
“你不问我。”他接过塑料袋,打开瓜子,摸索着拿出一粒,修长的手指上戴的祖母绿戒指很扎眼,“你不关心他。”
陈染想给他一脚踢出去。
但是姜荻很明智地挑选了“安全”的位置,前面有收银台挡着,她投鼠忌器,不能连钱和机器一起踢翻。
只能拽领子了,就是不太好看。
她下了最后通牒:“走不走?”
“不要紧张。”姜荻用手指把瓜子一掰两半,很生疏地找被捏碎的瓜子仁。
“我知道,经常有客人聊天,只要买一包瓜子,可以坐一天。”
“……”陈染说,“不会嗑瓜子的人不能坐。”
她开始怀疑姜荻是不是某国派来的间谍了。
不会嗑瓜子也就算了,连剥瓜子都不会,这不正常。
姜荻看出她坚持让他滚蛋,遗憾道:“那我学会了再来。”
他拿着瓜子出门。
临走之前,又慢了一步,问她:“他提到成熟稳重。真的吗?”
周临止把陆粲京给拒绝了,陆粲京只能捏着鼻子过来问他这个曾经的“爱情导师”了。
陈染在他走远后才反应过来:他没给那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