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
环视四周,徐听寒租住的房子空荡整洁,十分安静。一届届一中考生都曾租住在这里,房东却没有置办家具,她过来住,也只装了简单的桌椅和单人床。
这里不像个家,只是临时落脚处。
但虞响坐在便宜的彩色塑料凳上,手脚拘束地收拢,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连风都不来打扰。
徐听寒拿着小药箱回来,搬着凳子坐在他面前,虞响下意识挺直了背,坐的端端正正。
她也跟着挺直脊背,扬起脸看他:“你低头,让我看看。”
虞响含混地轻咳一下,低下头来。他……不能承受这样。
徐听寒近在咫尺,认真地端详他的脸,甚至伸手来摸。
睫毛一颤,他垂下眼睛不敢和她对视,怕暴露了心里那些失态的慌乱,又禁不住时不时抬眼悄然偷看她。
天气不冷,但她的手指微凉,落在他的脸上,触感异样,她靠得近极了,眼睛里有他的倒影,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她。
喉结一动,他暗自抓紧了裤子,全身紧绷。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碰在他脸上的伤处,怕碰疼了他,那地方早已经火辣辣地肿了起来,被她触碰后又热又麻。
他背后渗出汗水。
不然……吻她一下。
虞响屏住呼吸,慢慢向她倾过去,越来越近。再近一些,徐听寒却站了起来,带起风吹过他的额发。
他心虚地眨了一下眼睛。他听到她说“等一会”,就跑到厨房去了。
看她离远了,虞响吁出一口气,抚了一下胸口,脸和耳根都发红。
她把湿漉漉的毛巾放进冰箱冷冻室,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跑回来:“你先喝水,等一会儿冰敷一下。”
虞响垂着头接过水杯。
普通白瓷杯,没什么花样,但他却从未有过的干渴,心神飘荡。
“还有哪里不舒服?”她不敢碰他的身体,只张开手隔着虚空描绘他,肩膀胳膊和胸口,“有没有被打到这里?”刚才太乱,她只顾着盯着他的伤脚不受伤,其他都没注意到。
虞响仰头灌下那杯温水,擦了一下嘴角:“没事。”
他快速地瞥了她一眼,灯影投下,琥珀色的眼睛发暗,他声音有点哑。
“真的吗?”她不放心,想亲自确定他的身体状况,伸手在他肩膀上小心地碰了碰,又轻轻摸他的上臂。
他身上好硬。
脑中飞快掠过这个念头,她的手被虞响猛地攥到了手中。
他侧过头去,动了一下腿:“真的没事……”
徐听寒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低头看他的手。他手指关节发红,打人的时候有点擦伤。
她盯着他的手看:“你的手疼不疼?”
“……”她说话时气流隐约拂在他手上,虞响无意识地抓紧了她,又立刻松开,“不疼,真的。”
“……”徐听寒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冰好的毛巾。
她转头回来,发现虞响又换了个姿势,面红耳赤,神色不自在极了。
但她没时间多想。时间不早,她坐在他对面,直接把冰毛巾捂在他脸侧的伤口上。
作为循规蹈矩的学生,她面对“打过架”的事实,最直接的反应就是隐藏。她认为,在保证虞响健康的前提下,最好不让家长知道,也不让老师知道,免得虞响受到责难惩罚。
他又没有错。
冰冷的温度让虞响一个激灵,他伸手自己按住,隐约松了口气,心想这冰凉可以好好让他冷静一下了。
然而下一刻,徐听寒的手贴向他的侧脸。
摸过冰毛巾,她的手是同样的温度,却光滑柔软,触感不同。
他涨红了脸,微弱的凉被汹涌的本能淹没,他闻到了浓郁的香味。他被这香气包裹,脸侧一边是徐听寒每天使用的毛巾,另一边是她的手。
“……”他的喉咙被堵住了,说不出话,也无法呼吸。
而徐听寒还要仰头看他:“你的脸好红……”
她离得好近。
剩余那只空闲的手不受控制,伸出去拢她的腰,只轻轻一带,她撞在他的胸口上。
“虞响?”她按着他的腿,涨红脸望着他,颤抖不听,被他圈住的腰侧几乎失去知觉。
他胸口起伏,手臂本能地继续收紧,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我……”
徐听寒僵在那里。
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被同龄异性拥抱过。这感觉这样陌生:更高的体温,急促的心跳,还有他的呼吸。
他包裹她,围拢她,胸膛宽阔坚实,承担着她的重量。
——天呐。
虞响的声音很低:“徐听寒,我想抱你。”
她睁大眼睛仰视着他,贴在他脸侧的毛巾失去固定,滑落下来,他的伤口开始发青变肿,但是他的脸红得像吃了魔鬼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