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涧宗将锅巴扔进汤里,拿了张纸巾接过口里吐出的锅巴片,好似无事发生地喝起汤。
“您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不然?”
燕折就知道。
白涧宗破天荒地展开说道:“不安全。”
燕折一愣。
出生豪门的孩子都会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来自家族的过度保护。从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有保镖跟随,吃饭、出去玩……再离谱一点,上学都有保镖跟着。
这种情况下,带着保镖来这种市井气十足的小店未免太显眼,出事的概率也比较高。
对盯着他们的对家、仇人、媒体,甚至包括想要一夜暴富的绑匪来说,子女都是最好搞小动作的对象。
就像今天燕折体检,去的都是白家的医院——
作为世家与商业巨头的白家,名下产业涉及多方领域,自然也包括医疗。
体检这种对普通人来说是小、但对他们来说需要严格保密的行为,自然得在自家医院进行。
不然万一去了其他医院,查出燕折脑子有问题,不用一晚白家独孙未婚夫有精神病的事就能传遍全网。
到时候标题可能都不是“神经病”,而是“脑瘫”。
燕折记得之前还在网上看过流言,说白家肯定不止一个直系孙子,只不过是保护起来了,白涧宗只是个暴露在明面上的傀儡。
这种猜测也是合理的,在如今一夫一妻的社会制度下,世家里重男轻女的情况依旧十分严重,偏偏又很好面子,觉得私生子上不得台面,便要求作为联姻工具的女儿、儿媳多生多孕,以确保直系香火的传承。
即便有手段强硬、家庭背景也硬的儿媳不肯做生育工具,却也经不住丈夫在外面到处留情、散播子孙。
不过有点奇怪,燕颢、苏然包括白涧宗都是独生子,苏友倾有没有私生子不知道,但燕驰明应该没有,杨岁安竟然也没有吗?
他不信杨岁安是那种耐得住的人。
燕折吞吞吐吐地问:“杨岁安在外面没有孩子吗?”
白涧宗垂眸,漠然道:“以前妈在的时候,会在他出去乱搞后给他擦屁股,后来妈不在,便是祖母给他善后。”
燕折:“那……他知道吗?”
白涧宗喝了口汤:“你猜。”
杨岁安当然不知道,唯一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他恨不得多弄出点私生子、私生女出来威胁白涧宗的地位。
然而婆媳两人虽然无所谓杨岁安在外面乱来,却绝不允许有私生子威胁继承权。
杨岁安又有赌博的恶性,往往赢钱了就大方,输钱了就抠搜,因此外面的那些情人也很乐意接受白萍或白茉递来的钱吃下避孕药远走高飞。
简单来说,杨岁安只是一个立住白茉身份的工具而已。
对于那些盯着继承权的亲戚来说,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如果连儿媳妇都不是,想握家族大权未免太荒谬。
所以随便杨岁安在外面怎么乱搞,白茉都不会和他离婚,在白老夫人的影响下,她深知和谐的婚姻、所谓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钱与权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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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折问:“下午您要去公司吗?”
他今天本来有散打课,但现在去已经来不及去了。
燕折跃跃欲试:“我陪您去上班吧。”
白涧宗显然吃不惯这种会塞牙缝的食物,锅巴几乎没动,一直在喝汤。
“不去公司。”
“那去哪?”
白涧宗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巴,甩给燕折一张照片:“去这。”
燕折咀嚼的动作逐渐停下,有些怔然。这是张合照,照片右边墙上赫然刻着“德善孤儿院”五个大字。
白涧宗喝了口汤,注视着燕折的反应:“什么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燕折眨了下眼,“这是您上次在曹安他妈那拿到的照片吗?”
“嗯。”白涧宗说,“你手机修好了,这张照片是曹安发给你的,太久没接收导致原件损坏,所以我找汪太太拿了原片。”
燕折的重点不是曹安发这张照片给自己干什么:“您怎么偷看我信息!”
白涧宗嗤笑一声:“你不是穿书的?这是你信息吗,能叫偷看?”
“那也是这具身体的……”燕折嘟囔了句,转而又星星眼地吹捧道:“您公司的黑客那么厉害,不如再帮我破解几个电脑文件吧!”
白涧宗瞥他:“别得寸进尺。”
燕折:“您不想知道原来的燕折为什么会性格大变,还突然消失了吗?”
“所以?”白涧宗掀起眼皮,“找到他消失的原因,你再把他找回来给他让位?”
燕折:“……”
白涧宗总有办法堵他的嘴。
他双手合十,使出绝招:“求求您了。”
大多数时候白涧宗都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