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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声而来是整个屋子的光明,那张熟悉好看的脸又出现在眼前,蒋一木简直又爱又恨。

“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你房间的门卡,”蒋一木皱了皱眉,郑商摸了摸他的头,“但你放心,我不会随便进你屋子的,之前来不是每次都问你,你开了门才进来的。只是我刚才实在是有点担心你,发消息打电话给你都没有回,我真怕你情绪不好做什么傻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刚在浴室里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经郑商这么一说,蒋一木的委屈又上来了,他的脸跟郑商挨得很近,有些怨念地直勾勾看向男人。

“唉……你这样情绪不就对了?刚才搞的怎么拍都没有。这就是我想看到的,你科班出身成绩又不差,对你应该不难。唉……怎么哭了。”

郑商话还没说完,蒋一木眼泪就出来了。他眼睛很大,那泪就像泄了洪的水一样啪啪直往下滴,郑商赶忙将人抱住,拍拍他的背:“我的错,我的错。”

郑商很清楚,自己讨厌蒋一木一直都只是剧组限定情人关系而已,对方对自己有所图,他随便应着索取肉体的快感就好,却没想情绪在下午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演员腻歪时开始失控。那是他少有的无法控制的愤怒,醋意,或者说好胜心将他一步步推向悬崖,也在无形中伤害了蒋一木。

郑商很心疼蒋一木。他也不知未来他们的关系会走向何处,但此刻,他只想将男孩抱得更紧一些,不再让他经受任何伤害了。

第二日属于蒋一木戏份的拍摄倒是格外顺利。开拍之前他已做好应对一切困难的心理准备,却没想被轻拿轻放,恍惚像飘在云间,万分的不真实。

郑商的确是位古怪却又执拗的导演——剧组每一个站在摄像机前的演员,不论是由什么途径签约进组,不管背后到底是有什么关系,全部一视同仁同一标准,每场戏都要达到郑商的标准才给通过,否则就别怪最终成片里的戏份被一刀剪掉。

他的电影是不允许被亵渎的。而标准之所以成为标准,就是要在开始时坚决执行,不管为了能达到这个标准到底要花去多少时间,琢磨返工多少遍,那都是无法绕过的必经之路。如果忌惮这个害怕那个的,从头就放低了标准,那这样的戏就是没必要拍下去的垃圾了。

郑商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他也是总是自信的,甚至带着些自恋的意味——就比如,此刻面前的监控器里正回放着刚刚重拍的戏份,十几秒末的定格画面,蒋一木轮廓鲜明的脸占满了整个画面,眼里是将哭不哭的可怜,面部肌肉牵动起的微表情精准而动人。

郑商很满意自己的调教,也更确认,蒋一木确实是位天赋型的选手,只是一直没遇上过愿意改变他的导演,渐渐被那些廉价粗制滥造的拍摄给磨钝了。

就真是玉也不能埋在沙子堆里。

剧组是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拍摄的高强度带来的高压,长久之下会慢慢吞噬掉正常的情绪。

两个人相处久了,不是两看生厌,就是干柴烈火,越燃越旺。蒋一木对郑商自然是不会生出厌恶的,可郑商的情绪,蒋一木自知他的阴晴不定实在难以参透。但显而易见的是,一切也确实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比如郑商会在冷漠的模式化情绪之外,表露出一些难得能看到的,不符合他在外人设的失控。也会做出一些,从前不会出现在私下场合之外的小动作——比如讲戏的时候,郑商会突然盯住蒋一木的眼睛,半天不说一句话,目光里像含着火。又或是拍摄间隙的休息时间里,蒋一木会收到郑商招手示意,跑过去后就被拉着绕到了几盏亮得刺眼的大灯之后,被压在角落的墙上吻了上去,冷不丁实在吓人一跳。

“没事儿,这边是死角,没人会看到。”全组里对地形最熟悉的导演发了话,蒋一木攒着的劲儿也终于松弛了下来,裸露出的皮肤被一双有些冰凉的手抚摸着,唇间的那个吻继续加深。没有距离的亲密只余下喘息,含着情,一点一点地冲击着一直努力隐忍克制的大脑。

郑商从不会向任何人示弱。他不会表露此刻自己突然的发疯,是因为身心俱疲,压力将紧绷的神经已逼至极限。可又不巧赶上咽炎复发被医生朋友叮嘱戒烟,满心的燥郁无处发泄,最后也只能依靠蒋一木解压——牵手接吻拥抱,每一点的肌肤相亲都能将濒临悬崖的他拉回一点。

郑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时变成了这样。

“嗯……”蒋一木呜咽着像一只小动物,郑商将脸又埋在他脖颈间靠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人放开。

“对了,晚上那场戏,我先跟你说说吧。”

郑商的情绪转化如此之快,让蒋一木着实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乖乖回去拿了剧本和笔,搬凳子坐在导演面前,像个认真的小学生。

郑商对工作对感情分裂的像是两种完完全全不同的人。而工作上苛刻的认真和极致的疯狂,也是蒋一木爱上他的初衷与坚持。

电影就是他的命。

工作上的收获也确实对得起他的付出——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就成为国内新生代导演的中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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