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诸如此类的事情不少,在他意识到的时候,郁白已经小心翼翼地做了好几天。
郁白悄悄看他一眼,夏序怀此刻正在算题,表情平静无波,说出口的话却让郁白心里一慌。
“郁白,你不需要做这些。”
郁白抿紧唇,又听他说:“如果你不能坦然接受别人对你的好,那么付出的人不会开心,接受者也会愧疚自卑,觉得自己不配。”
夏序怀侧身看他,认真地说:“但我说过了,你值得。”
“所以,做你自己就好,不要刻意讨好别人,牺牲自己。”
郁白被他说中了心思,心里却隐隐感到茫然。他确实在生日那天接受这一切的时候感到一种陌生的情绪,这种情绪告诉他,他不值得别人这么对他。他已经受到夏序怀对他的很多照顾,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又该怎么去还清这些东西呢?
但是夏序怀说他值得,值得这些。
他值得。
“况且,”夏序怀嗓音低沉,若有暗示,“我要的也不是这些。”
郁白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那你要什么?”
“自己想。”
郁白有一瞬间的苦恼,又被夏序怀轻轻弹了下脑袋:“现在,可以认真准备期末考试了吗?”
“嗯。”郁白点头,不再让自己困在复杂的情绪里,转而专注学习,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但郁白带来的影响远不止如此,这几天他的行动早就被班里人或多或少地注意到了,他们以为郁白是在早早地对年级第一献殷勤,以便能在期末考试中取得好成绩,所以二十班众人蠢蠢欲动,试图也能早点沾染到夏序怀身上的知识气息。
于是刚让郁白变回从前模样的夏序怀有些无力,他微皱眉,感受四面八方的“朝拜”,肩膀都快让陈凭张途等人锤掉了。
夏序怀看向罪魁祸首,发现郁白还在幸灾乐祸,他有些无奈,只能期盼期末考试快点来临,结束这些荒唐的行为。
大型考试需要布置考场,高一高二轮流换班考试,领取属于自己的考场考号。
教室外堆满了书本试卷,一箱箱一摞摞,占据半边走廊,看上去有点壮观。临近考试的时候最为焦灼难耐,一方面巴不得赶紧考完,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需要再缓两天。
但时间不允许他们过多思考,铃声一响,他们就要下笔写题,哪怕硬着头皮上战场,也要试图多拿几分。
两天的试考完,二十班众人虽然疲惫,但终于松懈下来,庆祝马上到来的暑假假期。他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商量要去哪里玩,怎么度过这个愉快的假期。然后就被各科课代表发下来的期末作业浇熄了大半热烈心情。
期末作业全是卷子,每科两本,长度厚度宽度图案各有各的特色,简直叫人一眼难忘。
郁白翻着这些作业,迟钝地想到他可能要一个暑假都见不到班里的人了。
“你暑假要做什么?”夏序怀先开口问他。
郁白沉默片刻,然后说:“我想找一份暑假工,赚点钱。”
他平时除了吃饭,好像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但每学期的学费书费不是笔小费用,虽然有时候叶红会给他钱,或多或少,可郁白在每年暑假寒假的时候还是要打工赚钱,以备不时之需。而且,他还要攒上大学的钱。所以他不敢休息,只怕自己攒的钱不够。
“那你呢?你要做什么?”郁白反问。
“还没想好。”夏序怀答。
于是郁白点头不再问,但他又想到暑假的时间有些太长,再见就是开学的时候了,心里就不免有点失落。
暑假假期第一天,郁白起了个大早,去以往打过工的店询问现在需不需要短期工。
他干过的工作基本都是在饭店里做服务生,很累很脏,一天六十块钱,干一个月也才一千八百元。
但是这个小县城里也找不到适合他的高工资的短期工,也不会有老板愿意要。
郁白一上午跑了不少店,找到一家正在招人的,和老板说好后就定了第二天开始上班。
找到工作,郁白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准备回去做午饭。
口袋里的铃声突然响起,郁白被吓了一跳。几乎没人给他打电话,所以郁白心里一时有些乱。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夏序怀的声音,问他:“你在哪?”
郁白看了眼周围,报了个地名。
“舒姨说请你来家里吃饭,我现在去接你。”
郁白微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夏序怀已经挂了电话。
正午日头正大,照得人睁不开眼。郁白也没找一个阴凉的地方躲着,就站在显眼的地方,一边晒太阳,一边等人。
他从不觉得夏季炎热,反而比别人都耐热。又因为刚刚那一通电话,他甚至觉得太阳也可爱起来。期待的情绪高涨,直到看到由远及近的熟悉身影,郁白才缓缓露出些笑意,白净的脸上晒出微红,整个人也鲜活了起来。
夏序怀骑着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