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能缩地千里,不消片刻就到了地方。姜延告诉我,该县名叫东訾县,比绵上县要大上许多,也要富上许多,有许多地方豪绅,赵家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径直到了赵家大宅。门前果如姜延所言镇上了符纸,我观察了一下其上用朱砂绘就的咒语,心里便有了底,指尖掐诀凝火,登时将那两张粗制滥造的黄纸烧得一干二净。
姜延神情欣喜,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救星。其实这倒不是我多厉害,我对自己什么水平还是心里有数的。实在是这道士水平实在太次,画的符连我都能解。只是姜延毕竟不是天生地长的妖,半路出家,修炼的速度难免慢一些,也不太懂法术,这才会被这道士欺负。
我抬手就准备去叩那大门,却被姜延拦住。她神色有些为难,道:“我们……就这么进去么?”
我心下一想,贸然进去确实不太好。姜延所求的是让那道士承认自己并非是伤天害理的坏妖,还要让赵家人接纳自己,好堂堂正正地进赵家的门。若是这么气势汹汹地闯进去,更显得我们不占理了,姜延想进赵家也就更难了。
我道:“啊,确实不妥。”可是要怎么办呢?
有了。我计上心来,与姜延商议:“不若我先进去把那道士引出来,再拿他好好问个清楚,如何?”
姜延点头称是。我便化出原形,翻过院墙进了赵家。
赵家确实有钱,是我目前见过最有钱的了。
院子很大,道旁栽满了树木花卉,西边还有一方池塘,一处亭子。我隐匿气息,在宅子中寻找那道士,一间间厢房找过去。
我避开府上丫鬟小厮,从门缝往里看,其中一间里面安置得富丽堂皇,各种古玩字画数不胜数,房中还点着熏香,散发出醇厚绵长的气味。
我虽觉得那道士不至于住这样的屋子,却也觉得真是开了眼,心生好奇,便多看了几眼。只见那大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面色蜡黄,咳嗽不止,竟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她身边立着两个侍女,正在给她整理衣物,准备扶她起来替她更衣。
那衣物十分华丽,刺绣工艺十分精细,想来价值不菲。只可惜这么好的衣服,穿它的人却将要不久于人世了。
我暗叹一声,继续往其他屋子里寻。
又找了几间房,终于被我给找着了。那道士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睡得十分之香甜。我钻屋子,凑近了瞧,他看上去年纪已经挺大了,两缕细长的胡须垂在嘴上,长得让人不太敢恭维,怎么看都有些贼眉鼠眼。
我想了想,化出人形站起,轻轻拈起他的胡子,给他塞进了鼻子里。没过多久,他鼻子抽动了两下,接着打出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我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却眼都不睁,骂骂咧咧一阵,揉揉鼻子又睡过去,丝毫没察觉我的存在。
这老头怎么这么能睡?都日上三竿了。我正要再想办法把他弄醒,房门突然被叩响了,我连忙钻进桌下。道士闭着眼说了声“进”,便有两个侍女推门进来,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的碟子里装着鸡鸭鱼肉、各色时蔬,外加一壶酒。侍女退出去后,道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大口吃肉喝酒,吃得津津有味。
那头姜延说不定正站在大门外哭,这道士却在赵府里过得如此滋润!思及此,我顿时有些生气。又见这道士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也无,吃肉的样子也极其不雅,满手是油,心下便更加认定了这是个不讲操守唯利是图的骗子,多半也无甚误会可言,不过是为了在赵府谋富贵,就做出这等违背良心的事,将一对有情人生生拆散。
我原本只想捉弄他一下,此时便不再客气,直接钻了出来,袖子一挥,打碎了他的酒壶。
他正低着头去拿酒壶,突然被我一把打碎,顿时又惊又怒,猛然抬起头,开口便要骂。但他见了我,却突然露出好似痴傻的表情,眼睁大,嘴微张。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他结结巴巴地问:“公……公子为何突然出现?……来自何处?”
他这反应实在奇怪,见了生人突然出现竟无半点防备,真是废物一个!我张口便骂:“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仗着点三脚猫的功夫招摇撞骗,还平白坏人姻缘!你要不要脸!”
说罢,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当着他面化出原形,四只狐爪一跃,跳上桌子,把那些碟子全部踢了下去,一时房内稀里哗啦作响。我还用尾巴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那道士这时才清醒过来,顿时勃然大怒:“哪来的妖孽,敢在我面前撒野!”
我从窗户一跃而出,径直向大门跑去。迎面撞上了一个侍女,她惊呼一声:“哪来的白狐狸!”
身后那道士追了出来,将拦路的侍女推开,冲着我大喊:“站住!你这妖孽!”
我跑得飞快,穿过庭院到了大门。大门紧闭,我三两下爬上墙头,瞄准位置朝下一跃,正掉进姜延怀里。她见了我的原形,一时也有些愣,似乎还下意识地在我背上撸了一把。
我此时也顾不上想男女授受不亲,对姜延说:“你先去北边树林等着,我引着道士,随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