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更是还未看清便被突然杀出来的那个可恨太子打断。这回终于亲身走了进来,眼前没了遮拦,更觉这宫殿巍峨宏伟,庄严肃穆,放眼望去,玉楼金殿精雕细刻,层层叠叠,就连栖于其上的脊兽都气宇轩昂。
有人一路为我们引路,带我们走上石阶,在一座高耸建筑前停下。我仰头看去,头顶金色牌匾书写“太和殿”三字。
有人先一步进去通报:“贺将军到——”贺平楚与我对视一眼,我们一同上前去。
大殿大门敞开,一人正坐于上座,头上并未顶着冕旒,身上纹龙黄袍却彰显不凡身份。在他之下,两侧亦已有人落座,我一眼就看见离皇帝最近的太子,他脸上笑容绝称不上善良。在他身侧,有一我从未见过的女子,妆容衣着都素,却是端得一幅出水芙蓉姿态,见我看她,便莞尔一笑,既娇且美。
她既是能坐于太子身侧,想来身份定是不一般。联想先前贺平楚与我讲过,他有一妹妹,是为太子妃,想来便是这位。不得不说,他们二人虽都生得极好,却并无几分相似之处,既然如此,太子妃真实身份无人知晓便也不足为奇。
贺平楚进入大殿后,行进数步便站定,冲上座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臣,见过陛下。”随后保持行礼姿态向一旁侧身:“见过殿下,见过太子妃。”
我亦有样学样,没出差错。
皇帝哈哈大笑,说了免礼,叫人领我们坐下。我们坐在另一侧,对面便是太子与太子妃,他们二人简直形成鲜明对比,一个笑得阴险狡诈,一个笑得娇美动人。
人还没来齐,几人便坐着闲聊。皇帝目光投过来,先赞了贺平楚北方一仗凯旋而归,守住了边疆土地,还赞他逢战必胜,大将军做得当之无愧。不过是些场面话,我听着便觉得虚伪,却只能笑着不言语。贺平楚也笑得灿烂,对这话极其受用似的,又表现得十分谦虚,说自己不过是仗着老天给的好运气。
他们你来我往客套完,皇帝目光转向我,我便知他终于要拿我开刀。他嘴角下耷,眼睛有些浑浊,不是一幅慈悲相。听闻他早年独断专横,弄出许多灭门大案,晚年又沉于酒色,不理朝政,是以面相既有着凶狠,又透出五脏有亏的疲态。须发虽未白,却已是皱纹横生,皮松肉弛。
他看着我,问:“这位便是言公子?”
我再次朝他行礼,道:“草民见过陛下。”
他呵呵笑着让我平身,沉吟片刻,道:“朕先前还在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让贺将军宁可背上断袖之名,也不愿接受朕的赐婚,今日一见,这才豁然开朗啊。”
太子却阴阳怪气:“就是不知这位言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与贺将军结交,莫非是什么世外高人?”
贺将军微微一笑,说:“他本是西南小县一郎中,因战时救治伤员与我结识。”
对面的太子妃这时开口,笑着说:“医者仁心,看来言公子不仅气度不俗,俊逸非凡,还菩萨心肠,救死扶伤,想来贺将军被吸引,也是情有可原了。”她音色不高不低,却十分特别,如水声潺潺。虽夸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却是登时便对她生了许多好感。
她话音一落,贺平楚便笑起来,皇帝亦哈哈大笑。至于太子,虽能看出还想再阴阳怪气几句,却也硬生生忍住,附和着笑了几声,只不过脸色很不好看。
这样看下来,气氛倒是显出几分祥和。席中人不多,大抵都是皇家人,聚在一处,倒有几分家宴之感。
只是我看人也到得差不多,却迟迟不见开席,几人依旧在你来我往闲话,不时绵里藏针,说不尽似的。不禁有些诧异,难道是还有哪位重要人物未到,敢让皇帝也等着他?
正这么想着,门边突然有人高声通传:“二殿下到——”
我应声抬头一看,便见一人大步走进,步履带风,未束的发胡乱散落肩身。他在大殿中站定,行了个礼,朗声道:“父皇,儿臣来吃了!”
原来这位就是二皇子,我还记得贺平楚说过,他被下药的那家青楼就在他的名下。
皇帝的面色说不上好看,问他:“都等你呢,在忙着做什么?”
二皇子面不改色:“禀告父皇,怡红院的莺儿突发疾病,身体不适,儿臣忙于救治,这才来晚了些。”
皇帝脸色更黑一层,贺平楚嘴角微弯抬杯不言语,只有太子哈哈大笑起来,说:“二弟啊,狎妓便说狎妓,还用得着煞费苦心找出这种说辞?”
二皇子也笑起来,不等皇帝发话,便自顾自在太子妃右侧坐下,说:“儿臣是怕惹父皇不高兴,这才出此下策,不是有意隐瞒,还望父皇莫要责怪。”
皇帝看他半晌,该是早已习惯他这副样子,鼻腔里哼出一声,倒也没当场发作。
人终于到齐,这才有歌女上前献艺,菜肴也一一端了上来。
二皇子与太子闲话几句,想起向贺平楚敬酒,敬他保住我朝江山。待放下酒杯,他目光一转,这才看见我似的,一脸惊奇,脱口而出:“哪来的……人?”
我见他两眼直放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