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地睡上一觉,阮阮一醒来就听汪大牛说昨夜沈茕茕皮肤瘙痒,请了几个大夫都治不好。活该!阮阮心里爽翻天了,早饭都多吃一碗小米粥。下午贡院就要开门,上百个考生交卷便可回家。程玉蓉叫人把将军府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尤其是沈知渊的住所——松园。阮阮带着苍天和兜铃在花园跑来跑去,汪大牛和汪大鱼两兄弟在旁边跟着,直到太阳升到半空中。浑身出汗,她被奶娘拉着去洗澡。八月十二日,秋如老虎,依旧如夏日一般炎热。眨眼就到了夕食(下午三点到五点),沈鸿提前下朝,带着全家人来到贡院接沈知渊回家。因为来的比较早,三辆马车停放在最好的位置。一家人没急着下马车,怕遇到熟人有说不完的话。没过两刻钟的时间,贡院外面的广场已经站满了接考生回家的家长和奴仆们,声音震耳欲聋。酉时八刻一到,贡院大门立刻打开。沈鸿带着家人下马车,守在围栏的入口处。沈知玉带着沈粟、七里两人马上冲进大门口,只要沈知渊一出现,他们立刻扶住他,帮他拿行李。五日的贡院生活可不是开玩笑的,又热又臭,更不能沐浴更衣。几个役吏架着三个昏迷虚弱的考生出来,他们的家人嗷嗷大叫着过来把人带走。能坚持到作诗。”沈忠盛一脸的嚣张。老杨氏翻着白眼,嗤笑道:“就是,省得丢了护国公府的脸面,一个瘫子还妄想参加乡试,咋地,他还想当瘫子状元不曾?”“娘,你别乱说,祸从口出。渊哥儿三个月前已经恢复健康,他可是自己走进贡院。”小杨氏劝说。沈茕茕没说话,只想着沈少晟这次乡试考的好不好。沈鸿一家当没听到沈忠盛和老杨氏说的话。“你说什么恢复健康?沈知渊能走路呢?”老杨氏满脸震惊和恐惧。沈忠盛也差不多,双手哆嗦着,当年沈知渊坠崖这件事,他也有参与。
有几个考生陆续走出来,瞧着精神还不错。被各自的家长和奴仆众星拱月般接回去。沈鸿一家目光都投在贡院的大门口,不曾离开一下。这时,一位浅绿色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公子出来了,公子出来了。”“大公子出来了——”“大哥——”沈粟激动得哭了,抹着眼泪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去。辛辛苦苦等了六年,终于等来公子参加乡试,扬眉吐气的这一天。沈知玉带着七里冲过去,一个扶住沈知渊,另一个帮忙拿行李。“大哥,身子可爽利?要不要请大夫瞧瞧?”“无需,我感觉还可以。”沈知渊脸色有些苍白,但整体看上去衣着干净,精神抖擞。“那好,我们先回家。”路过沈忠盛和老杨氏的时候,沈知渊还礼貌地和他们打一声招呼。“爷爷。”“你你你……”沈忠盛声音颤抖,眼睛瞪得像铜铃,看见可以走路的沈知渊,仿佛见到恶鬼。“你为什么能走路?为什么?沈知渊,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能走路的,我不准。”老杨氏抬手指着沈知渊的鼻子骂起来,一副好像人家杀了她全家的样子。“为什么?”沈知渊冷笑一声,伸手指向青天。“有人为非作歹,害人性命,连苍天都看不下去,给受害者一次身体康复的机会,让他可以为自己伸冤。”“你!”老杨氏气得说不出话,心虚地瞟一眼苍天便低低地垂着头。“老爷,你快说话啊。”“我……沈知渊,你三个月前就能走路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忠盛逮到这个问题死死抓着沈知渊。“我要是告诉您了,您会为我高兴吗?全京城的人几日前都知道我恢复健康和行走的能力,怎么您今日才发现?”沈知渊不怒反笑,掰开沈忠盛抓自己的手。“爷爷,我现在还尊称您一声,不是因为您是一位德高为重的长辈,你,仅仅只是我父亲的父亲。”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从现在起,二房要开始承受来自他,来自二弟三弟,乃至全家的报复。沈忠盛浑身无力地耷拉着双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沈知渊和沈知玉几人往外面走。这时,沈少晟从贡院出来。“儿子,你可出来了,身子还好不好?娘好心疼你,瞧你瘦成什么样了,脸色也这么白。”小杨氏冲过去抱住沈少晟。“大哥,你考的怎么样?有信心拿解元吗?”沈茕茕只关心这个问题。沈少晟若拿不到今年的解元,那他就是一个废掉的棋子,对她毫无作用。“你这孩子也不关心一下你大哥身体,没看到你大哥很不舒服吗?”小杨氏扭头责怪沈茕茕,便扶着沈少晟往外走。“儿子,没事的,娘相信你可以拿解元,你从小就聪明伶俐。我们先回去,让你好好休息,娘还给你准备一桌你最喜欢吃的饭菜。”“……”沈少晟至始至终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沈知渊的背影。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