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分别清不清醒?昭也不知道。从小时候开始,她能选择的很少。选不了、只能跟亲生父母分开,呆在亲戚只把她当联姻工具的本家。——小也总是要嫁人的。他们和小小的她灌输着观念。——必须要乖、要学家里让你学的东西,讨以后的夫家喜欢。一步一步、她被推着走。成年前夕,父母在事故中丧命。“陌生”的“哥哥”终于回到国内,宽阔的背影,为她撑起了小小的天地。第一次有人问她,小也喜欢牧家吗?昭也摇头,他说好。那以后就不回去。“但是、但是……”她想说什么。牧昭言让她安心,“别怕,哥哥会解决。”事业心并不假。昭也回到家就自觉隔开投怀送抱的哥哥,抱着笔记本缩在角落。牧昭言凑了过去,被推开,“不许打扰我。”“嗯。”他坐在能让她看到的位置,“你师傅还真管用,小也只见了她一面。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昭也垂眼,“起码……努力一下、哥哥不会那么辛苦。”“……为了我?”“嗯。”她点头,“为了哥哥。”原来是把他随口胡诌的理由,放在心上。抵消妹妹的担心很有意思,可看她努力适应“社会的规则”更有意思。牧昭言点头,“好。小也养哥哥。”某种程度,妹妹的努力,确实有一份,会落在他手里。“不打扰你了,我去店里转一圈。”她是需要自己的空间努力的类型。比起日日黏在一起,哥哥更希望她接触足够多的宽面,再跟他黏在一起。大概是年长的从容。他永远会在前一步等她。“哥哥零点前要回来陪我睡觉。”昭也说。“好。”他欣然接受这个结果。牧昭言开的咖啡店,平凡的社区咖啡。平凡地也提供面包和蛋糕、平凡地供应着“剩菜盲盒”。冰柜暖柜清了干净,等待有缘人把包装好的盲盒带走。还余了几分,留给员工做所谓的“福利”。老实说,牧昭言并不在乎这个地方能不能赚钱。他也不是天生的慈善家。全是因为妹妹,才想做点什么。没办法,有一段时间,妹妹的饮食需要干净。她说想吃平凡的面包,哥哥只信任自己亲手做出的产物。也没办法,在他差点关店的时机,碰到带着小孩缩在店铺雨棚下躲雨的妇女,唯唯诺诺的神态很像“假设里没和黄毛分手惨兮兮未婚先孕的妹妹”,他动了恻隐之心。为谁支起保护伞、积攒功德。会不会也有哪天,心软的神,会偏爱他的妹妹?牧昭言于是把店开了起来,提供一个不看盈亏的庇护所,收留其他“妹妹的可能性”。“老、老板?”
提前打了招呼说不在的老板,重新出现在店铺里,神奇的经历。牧昭言系紧围裙,擦拭着吧台,“没事的话,你们先下班吧。”妹妹应该……不喜欢他的资本家做派。“……”店员不明白他的好心情,“现在才七点?”八九点才进入打烊前,是常态。“嗯。”牧昭言笑,“我一个人就行。”“被妹……女朋友赶出家门。”理由充分,“只有到她睡觉的点,才能回去。”寄养在店里的柯基合适地“汪”了一声。“啊,记得把它也带回去。”妹妹喜欢狗、又有点怕狗。除了偶尔让她玩,他尽量避免她和狗接触。吃了一嘴狗粮的店员们,识趣地收回视线。牧昭言持续微笑,一一挥手送别了下班的几位,慢吞吞地盘着余量——总归在打发时间,他不过看起来有事可做,才不像整天“妹妹妹妹”的变态。妹妹骂得对。除了她……似乎他的生活,贫瘠得可怕。“好少见老板。”腋下夹着一沓文件的少年,甩了甩厚厚的a4纸。标题印着“时停”,牧昭言多心看了一眼——是住附近的大学生。“这么早。”他糊弄着应了一声。“也不早,去工作室拿了一点资料研究。”“真努力。”尧越报了取盲盒的号码。是熟客,加上妹妹似乎长大了一点。牧昭言的好心情持续,“喜欢吃什么,今天可以特别优待,让你挑。”开了“剩菜盲盒”后,当日做的餐点,大多是以“盲盒”的形势,折价贩卖。“那我要热狗包,还有吗?”牧昭言翻了翻,忍了忍,没忍住,“我……女朋友,也喜欢吃这个。”他递了过去,金色的素圈戒指,莫名地有存在感。尧越接过,敏锐地觉察到左手中指的金戒,了然,“新婚快乐,老板。”“不是新婚。”牧昭言笑,“但是、谢谢你的祝福。”尧越也来了兴趣,“我最近在追人,老板能不能传授一下……当年追到夫人、有什么值得借鉴的经验?”提到喜欢的人,他眼眸都闪着光。天然的……年轻人的朝气。牧昭言不禁想起十七八岁时的妹妹,笑意更深,“她主动的。”昭也十七八岁……也是个、不遮掩“喜欢”的好懂小孩。借鉴不了一点,尧越十分遗憾,“我也希望姐姐喜欢我啊……一点点喜欢都好。”“会喜欢的。”牧昭言摩挲着戒指。————————————一点恶趣味,二位最友好的时候是这一章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是:哥:好恶心啊破小叁尧:好恶心啊死妹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