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那人着一袭黑衣蒙着面看不出面貌,修长纤细的身形也一时判断不出是男是女。
只见他脚步轻巧,边靠近熟睡的魏勤一边缓缓掏出尖刀,利刃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冽的光线,电光火石间便要取魏勤的命。
却不料那人再看到魏勤酣睡的面容时,那举刀的动作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他露出的眼睛似在挣扎,似在彷徨,握刀的手几近斗争终究没有落下来,忽闻窗外传来一声鸟啼,他深深的看了眼床上人的脸,挥臂离去,带起的袖风却不知吹灭了哪盏烛火,显得屋内更为寂黑。
翌日,魏勤心情大好,醒的都比老奴才早,命王胜去国库里挑些文书古琴给魏长思送去,王胜问,“圣上何不亲自给五王爷送去,五王爷定是欢喜的很。”
“胡扯。”魏勤没忍住爆了粗口,他这个五弟有多讨厌他他是知道的,还欣喜,能不冷不淡的说声谢主隆恩都算魏勤今天走运了,魏勤整理了下衣袖,舒展了筋骨,“送去后多的话别说,免得惹人厌烦,可明白了?”
好歹自己多活了这么几世,虽然短了些,到底还是在几人手底下磋磨了那么个时日,总是把几人爱好喜恶都摸了清清楚楚,魏长思喜欢清静不喜欢他多话,若是要讨着他的好,魏勤自然就少出现在他面前最好不过了。
王胜嘴里念叨着圣上英明,然后一脸莫名的带着几个小太监赶紧去选礼物了。
魏勤今日的行程也安排的满满当当,他也该去见见林尧陌了,其实比起单纯率真的,林尧陌才是难以攻克的那个。
其实若是没有触碰到这个人的逆鳞,林尧陌还是相当好相处的,记得初入宫时,林尧陌除了话少了些,比起其他两人来说,也算的恭敬,不会让魏勤多等。兴致好的时候还会和魏勤议论一番江湖盛世。
谁能想到,如此一个文文弱弱看似如同文竹一般的芝兰玉树的人物竟然是江湖上享有盛名的玉面神医呢?
当时太后病重,不知这个老太婆从何处打听到了这个妙手仁心的神医,带着一口气也要魏勤替她看病,不得已魏勤只能请人入宫,谁知道,这人进了宫魏勤就没放人出去了。
当时太后刚过世,魏勤站在还没搭上脉的林尧陌面前,带着势在必得的语气道,“你医术不精,导致太后身亡,往后就留着在宫里赎罪吧!”
魏勤想到这里,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当初是真畜生啊,分明是自己害死了死老太婆,看上了林尧陌的美色,还在那里做着强抢民男的勾当,实在后悔不已。
林尧陌看似孱弱,实则有颗七窍玲珑心,他看出魏勤与太后不睦,此时太后身亡,虽然自己手上干干净净连人都没摸着,但是传出去也是逃不了落个连带之罪,他当时只当魏勤为了帮他度过这段时日堵住悠悠众口,等外头谣言过后便会放他归去,所以那段时日里他的确算是对魏勤还算得上客气。
若不是发生那件事情,也许林尧陌不会那么恨魏勤,恨不得将魏勤剔骨削肉。
一切还来得及,此时的魏勤还来得及补救。
魏勤这才刚刚进屋,就看到着一身白衣的纤细美人正端坐在客厅里,正在品着茶,见魏勤来了,便笑了起来,他本就生的格外白皙,许是多年生活在深山老林,身上总带着股飘飘渺渺归隐山林的仙意,如此笑颜如同拨云见日般流光溢彩,惹得魏勤差点晃了眼。
这笑好看是好看,但是魏勤多年的经验,这小子一笑准没好事。
“圣上,快请坐。”
魏勤腿抖得不行,偏偏又不想丢了皇家风范,只得站起身左右环顾转移话题,“爱卿,你这屋子的装饰不错。”
“圣上,这屋子无甚装饰。”林尧陌还是挂着笑。
“啊,朕,朕是说你这屋子有种空空如也质朴美。”魏勤现在真是越看那笑容越觉得是掺了蜜的毒。
“圣上,坐。”林尧陌依旧是淡淡地重复那句话,看似好像魏勤是尊,但是仔细听来好似上位者是林尧陌在命令魏勤一般。
魏勤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哎哎’的应了几声,以缓慢的速度去挨着椅子。
魏勤为什么这么小心?
以前他以为林尧陌是救人的谦谦君子,后来地牢里才知道人家除了医术了得,这使毒也是一等一的好,为什么好呢?魏勤可是切身体会过的。
林尧陌当时约莫是嫌弃魏勤被元初弄得血淋淋的会弄脏了他干净的双手,弄来了腐蚀性极强的毒药淋在魏勤的手背上,魏勤当时只觉得手背上一凉,然后火辣辣的痛意和热意灭顶而来,再一低头,他的手背上被毒药融掉的血肉已然混着血水低落而下,没一会就露出几根白骨出来,远远瞧着像是骷髅手爪戴了副残破的手套。
天知道这椅子上有没有那种古怪的毒药,魏勤在林尧陌探究的目光下,只得挺直了腰背半边屁股挨着椅子坐下,然后林尧陌做个请的姿势,让魏勤也品茶,“这是圣上不久前托人送来的雨前龙井,尧陌格外喜欢,圣上也尝尝。”
魏勤知道这椅子没事儿,这茶肯定有古怪,但他还是咬着牙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