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浮上水面。他甩了甩脸上的水珠,伸手将额前的发丝捋到脑后,双手撑着船头,一跃而上。此人正是江陵程氏大弟子,程云流。看着气泡均匀浮起那处,程云流道:“我认输,我认输!你可以起来了吧?”
无人应答,只有不远处演武台传来的呼噜声作响。
程云流踢了踢水,又溅起一片水花。他道:“程无乐?”
咕噜……
“程无乐?”
咕噜咕噜……
“不会是淹死了吧?”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哎呀,那等会儿阿娘做的莲子羹我只好自己吃完咯!真可惜呀!”
“哗啦——”
水花溅了程云流满身,程无乐胡乱抹了把脸,跳上船,随手摘了一只莲蓬,手指微动,白白胖胖的莲子便滚落手中。他将一颗莲子抛进口中,得意道:“你输了,所以师娘做的莲子羹我理应吃两碗!”
程云流从他手里拿过一颗莲子吃,道:“阿娘不会给你吃两碗的!”
程无乐晃晃脑袋,道:“你怎么知道师娘不会给我吃?万一她就给我一人吃两碗呢?”
程云流道:“切,在莲中境,能吃两碗莲子羹的,也就我妹妹一个人。”
说着,程云流抬头四周看了看,眼睛一亮,挥了挥手,道:“贞晥!”
程贞晼叉腰立于演武台边上,看着一片翠绿中举起的那只手,跺了跺脚,将手拢在嘴边,喊道:“哥!师兄!阿爹找你们呢!”
程无乐听到此话,一阵牙痛,要知道,师父找他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肯定是谁告诉师父他前几日逃学去镇上买酒喝了!程云流见他这样,问道:“你又被我爹抓到什么把柄了?逃学?还是你又去偷别人家的山鸡烤来吃了?”程云流还记得当年程无乐带领一众师兄弟们抓了山鸡烤着分食,回到莲中境就被阿爹罚去演武场跪了半天,程无乐这位主谋被罚去藏书阁,抄了一个月的书,后来他才知道,程无乐带着师兄弟们抓的不是山上的野物,而是人家放养的家禽,这也怪不得被罚呢。
程无乐摇摇头,叹气道:“唉,我那不是不知道吗,后来我还买了鸡去赔礼道歉呢。”
二人将家袍穿戴整齐,同程贞晼一道去前厅。
跨过门槛,程无乐抬眼就见一人长身玉立,身负长剑,白衣如雪。而他的师父,却笑容灿烂地看着此人,嘴里叮嘱着什么似的,见到程无乐三人进来,收敛了嘴角的笑意,轻咳一声,道:“来,这便是我刚刚同你说的,大弟子,程云流,还有他妹妹,程贞晼。对了,程无乐此人平日里最爱翘课逃学,你若是抓住了,就来告诉我。”
三人正规规矩矩地行礼,程无乐听见后半句话,心道:我也不是每天都翘课逃学的吧?
白衣少年多看了一眼程无乐,对程凭澜行礼,道:“晚辈严说,麻烦程前辈了。”
程凭澜看着严慎微,越看越喜欢,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程无乐脑子里有点印象,严说此人,不正是师父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位修真界的天才,举止端庄的翩翩少年郎么?原来他长这样?程无乐还以为这位早早就金丹期的严说,会长得,霸气一点呢,如今看到一张貌比潘安的俊脸,他只觉得内心幻想破灭。
程云流见程无乐若有所思的样子,扯扯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你干什么呢?这都能走神?”
程无乐道:“他长得挺好看的。”
程云流看向严慎微,又看向程无乐,突然惊恐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最讨厌他这种读死书的么???”
程无乐道:“你想什么呢?我以后可要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
程云流道:“哦,那你老盯着人家。”
程贞晼见二人的头越凑越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也跟着凑过去,低声道:“师兄,你们说什么呢?”
程凭澜早就注意到三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不过今日严慎微在场,他只觉得天都蓝了几分,他挥手让家仆带着严慎微前去暂居的地方,而后看向底下聊的正欢的三人,咳嗽一声。三人瞬间僵直了身子,齐刷刷抬头。程凭澜故意顿了片刻,道:“行了,你们也散了吧。程无乐,你留下。”
程无乐挠挠头,装傻道:“师父,怎么又是我啊?”
程凭澜看他心虚的样子,反问道:“我也正想问你,怎么又是你?又逃学去哪了?”
程无乐选择闭嘴,他可不敢告诉师父逃学是为了去喝街口的竹叶酿。
程凭澜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又去喝酒了?藏书阁,十遍。”
程无乐的脸瞬间垮下来,道:“别呀师父,十遍太多了……”
“二十遍。”
程无乐立马改口,微笑道:“十遍,我明日就去抄写!”
程凭澜一甩袖子,转向门外偷看的兄妹二人,道:“你们俩也想抄书是不是?”
程贞晼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想不想。”
于是,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