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疯了吧?”“哈哈,看来咱们今天的运气不错。”“没想到这个沈世良这么没出息。”城楼下的将士们嘲讽声中,忽然有人指着城楼上。“那个人难道……”顺着他指的方向,众人齐齐望向城楼。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两名美貌少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上城墙。他身侧有几个持盾的皇城卫一路跟随,护送着他走向城墙上,扶着他坐在一把铺着软垫的雕花木椅上。先前两名女子立即上前,捧上茶水,另有一人拿着小皮锤,给那老人捶背。老人抿了一口茶水,感叹道:“有些凉了。”赵淮明脸色顿变。“应国公?他怎么在这里?”城楼下一片寂静,老人有些嘶哑的声音从城楼上传来。“你们一定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吧?”赵淮明哈哈一笑,冲楼上喊道:“谁这么不长眼,把您请来了?您都快八十了,能受得了这番辛苦?”应国公叹了口气,“没办法,陛下说了,我拿了朝廷的俸禄就得干活……不干活,扣钱!”他声音不大,城楼下虽安静,但毕竟隔着一段距离,并不能听得清楚。沈世良递了一个东西给应国公身边侍候的女子,低声吩咐了一句。下一刻,那女子把一个锥形的筒状物放到应国公的嘴边。应国公愣了愣,“这是什么?”他这句话城楼下听得清清楚楚,声音比之前大了几倍。女子的柔柔的声音传来,“沈大人说,这个叫喇叭,是魏家大小姐送来的。”“魏家?那个富得流油的小丫头是吧?”应国公笑道,“有意思,听说她在造一种叫‘蒸汽机’的东西?”沈世良闻言,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魏姑娘说,她的终级目标是造‘火车’。昨儿我还见她呢,她还送了我一盒叫‘雪花膏’的东西,让我送给我媳妇儿。”应国公闻言一惊,“她送你‘雪花膏’?这玩意儿可紧俏得很,我家夫人费了很大力气都没能买到呢!”“啊?是吗?要不我去帮国公爷再去求一盒?”沈世良讶然道。“可以吗?那太好啦!”这两人的声音被那名为“喇叭”的东西放大,听得城下的将士们面面相觑。这两个人怎么还聊起来了?聊的还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看到城楼下这十万大军吗?赵淮明咳了两声,“既然国公爷在此,那正好有能作主的人了,快快把城门打开,免得死伤!”应国公的聊天被他打断,瞥了城下一眼,道:“你个小崽子,想造反?”见终于说到了正题,赵淮明大声道:“赵淮霁卑鄙阴险,无德无能,昏庸残暴,我有传国玉玺在此,我才是父皇所传位之人!如今奉先帝命讨伐暴君,还天下太平!”此话一出,众将士齐声附和,一时间喊声震天。应国公挠了挠耳朵,皱眉道:“传国玉玺?呵,传国玉玺好端端在皇宫里摆着,你自己又仿造了一个?”“自然是真的!”赵淮明从身边的士兵手中接过盒子,打开来举起道,“传国玉玺在此,就算是国公爷,也要跪拜叩首!”应国公轻飘飘地道:“假的。”“真的!”赵淮明急了,“国公爷是认得传国玉玺的,一看便知。”“假的。”应国公重复了一句。赵淮明咬了咬牙,将玉玺递给身边的士兵,道:“国公爷,您这就偏心了!总之,若是不开城门,我这就让人攻城!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应国公扫了一眼城下,淡声道:“你们这些人都是被蒙骗的,陛下说了,早日醒悟,陛下可以当你们只是一时糊涂,从轻处罚。”闻言,城下的将士们顿时有些慌张。听应国公的意思,皇帝竟然在宫里?他们是听说皇帝不在宫中,这才敢跟着来造反,想着乘虚而入,等皇帝回来一切尘埃落定。如果赵淮霁在宫中……“别听他胡说!”赵淮明大声道,“皇帝根本不在城中!他在两个月前离京,随行带着一等御前侍卫魏周,这事儿瞒不了人!我早就打探清楚了!”他知道身边这些人从内心里是惧怕赵淮霁的,就算是人数占优势,他们也不敢真正去面对皇帝。“咦?谁在叫我?”城楼之上,一个年轻的身影走到城墙边,微笑着望着台下。“魏周!”有人认出了这年轻人,忍不住惊呼。
“他不是跟着皇帝吗?”“他在京城?”台上的年轻人轻声笑道:“我确实跟着陛下出了宫,但也就两天而已,早就回来了。听说城外突然来了不少人,陛下让我来看看,都是谁在这里吵嚷。”他手中拿了一枝铅笔,在纸上一边写,一边念,“赵淮明、赵淮瑾、卫兴、陶振、宋立超……”忽然抬头指着一人,“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了……”众将心里莫名地开始慌了。魏周在这里!皇帝在京中!他没离开!如果真的直面皇帝,他们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光是“赵淮霁”这三个字,就足以给到他们极大的威压。尤其是被这个“魏周”点了一遍名字,心中更慌。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孩童时期,学堂上被教书先生点名一般。大家隐隐有一种感觉:名字被他写在纸上,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沈世良抬眼看身边的年轻人。他在京中久了,和魏周经常见面,是分得清楚的。他知道这人不是魏周,是他的哥哥,魏昭。这二人长得非常像,若不是熟悉的人,完全无法分辨。魏昭写完后,还特意念了一遍,念完后还问:“有没有漏记的?我记全了吧?”那样子,就像是学堂的先生点名,看看哪个调皮的学生没来。城下有人忽然开口道:“陛下真的在京中吗?若在,让他来见我们!”魏昭仿佛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