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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我穷,图我老,图我不洗澡,行了吧(1 / 4)

“嗡——”

手机被段景行习惯性的贴边儿放在了床头,一震动,摔下来,刚好砸在他手掌上。

睁开眼,借着溶溶月色,看见同屋住的另一个选手睡成了个大字,张着嘴巴,呼噜声一哼一哼的。

段景行收回视线,强行把自己刚连着排练过十小时的身体从床上撕下来,拿着手机和房卡,摸黑走出房间。

放轻动作从外头关上门,走廊里灯光朦胧,他打了个哈欠,蓄满生理泪水低头,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李展诚。

瞌睡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抖着手飞速划向接通,指腹与触屏打滑,第一下没划成,又划了第二下。

“喂。”

李展诚说:“秦晚回来了。”

段景行没有收拾行李,借着手机手电筒,把身上睡衣换下来,随手抓了套衣服,摸到手上才发觉衣服是穿过的,浸着汗,贴在皮肤上全是黏滞感。无暇再换一套,把潮乎乎的衣服套上身,单拿着手机,直奔机场,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

他录节目所在的省会城市离水城要飞45分钟。

水城机场离市中心医院也不远,赶到时,手术室的红灯还没暗下来。

李展诚正把一瓶矿泉水瓶捏得嘎吱嘎吱响,看见他走过来,把水瓶递向他:“喝水吧?”

段景行摆摆手。

“你拿着。”李展诚把水瓶塞到他怀里,“不然我总想捏它。”

于是他接过来那瓶水,双手合十,祈祷一样握着。

等待越发漫长,周围的声音似乎都放大了几倍。

对面住院部有病人咳得震天响;

右手边问事台的护士用圆珠笔在纸上沙沙写了一串笔记;

窗户虚掩着,起风了,楼下的树叶哗哗作响。

陆续有很多人来了,向李展诚低声询问了什么,点了头便不再说话。

走廊只剩下时不时的踱步声。

“于局,您先回吧,还有兄弟们,都先回,别跟着熬了,这枪没打要害上……”

李展诚话没说完,手术室上方的红灯“啪”的弹成绿色。

主刀医生走出来,段景行立即站起来。

他保持着一个坐姿一动不动太久,坐起来才发现两条腿吃不上劲儿,完全麻痹了。

“子弹卡在肌肉里,差一寸就擦着内脏了,运气很好,就是失血较多。”

医生说完,那些便衣立马凑上去问东问西。听见医生一一耐心解答,段景行也一点点缓回神。

手上仿佛一直抓着什么温热的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腿麻时随手抓住了那位于局的手臂当拐棍。

松开了他,对方笑容可掬:“没事,你是秦晚的……”

于局拖着长音等回答,李展诚凑近一步小声跟他说了些什么。

段景行没顾得上听。

滑轮磨擦大理石地砖的声音、脚步声从手术室传出来,他紧盯着门,直到手术床被推出来。

他看见了秦晚。

秦晚躺在那儿,身上盖着墨绿色的被子。

嘴唇上没有血色,唇线乖顺地闭成了一条线,眼睛阖着,长睫毛不服帖地上翘或垂下,几绺刘海儿则软软地搭在额前。

跟着秦晚一直回到单人病房,很多人陆续进来说了什么,又陆续告别。

病房里静悄悄的,除了他,只剩下另一头的李展诚坐在凳子上抱臂打呼噜。

段景行拧开已经被自己手掌贴得温热的矿泉水,嘴唇接触到微凉的水,咕咚咕咚一口喝到了底儿。

半夜时秦晚哼哼了几声,皱了皱眉头。他把手伸过去握着他的手,这男人眼睛都没睁开,眉头慢慢舒展开,又睡过去了。

上午八点半。秦晚动了动手指,从下坠的错觉中猛然清醒。

后腰受的伤,他是趴在病床上的,顺着这个姿势偏向一侧,先看到呼噜噜的李展诚,记忆迟缓地回到脑袋里,他噌的把脑袋拧向另一侧。

段景行睁着眼睛,目光涣散地盯住他。

秦晚眨了眨眼,对方还是定格着,一动不动。

病房里鸦雀无声,就连窗外的风都在此刻停住,走廊也一时之间没有经过的脚步。

他开始怀疑段景行是不是睁眼睛睡着了。

片刻后,这个青年腾地站起来,身后的凳子一下在被他撞翻过去,“嘭”的倒地,牵连对面的李展诚也吓得鲤鱼打挺跳起来。

秦晚朝着段景行小幅度勾了勾手,那手指极其迟缓地伸来,塞进他手里,怕乱动碰坏了他似的,丁点儿力气都没有附着,柔软地由他握。

他阖了下眼皮,使不上劲儿,就那么轻轻捏捏段景行的手。指腹上那一点温热比什么止痛泵都好用,秦晚艰难地挪过去,用眉心贴了贴他的手背:“水城现在十五六度,你就穿件半袖?”

这破锣嗓子。

没等享受完这一抹温存,脸上蓦地被一滴水砸中。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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