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见了那滴水的源头。
段景行哭了。
像之前哭时一样,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通红的眼睛安安静静流眼泪。
秦晚有点慌,这时候才想起另一边的李展诚,看过去,发现李展诚眼眶黢青,也抽了抽鼻子。
秦晚安静两秒,说:“那个什么,我问一下……”
“我是不是已经光荣了就我自己还不知道呢?”
“呸!”
李展诚似乎想捶他一拳,但碍于他身上有伤,不能打过来,就一晃荡肩膀。
扭搭扭搭,看得秦晚起鸡皮疙瘩。
他抬了抬眉梢,趴着直视李展诚:“老李,你……还有急事吧?”
李展诚跟着熬了一宿,脑子可能也不是很利索,反问道:“我有急事吗?”
秦晚目光坚定:“你有。”
李展诚明白过味儿,站起来:“对,急事,我回局里……”
等着他走到门口,秦晚电光火石间回忆起昨晚的细节,开口问:“那个狙击手呢?”
李展诚身影一顿:“被特警当场击毙了。”
李展诚离开后,护士来给挂了瓶点滴,迟些时候,又来给秦晚伤口换了药。
秦晚趴着没事儿干,伤口疼,也没力气说话,端着个手机玩连连看。
一旁的段景行眼睁睁看着他给连连看充了二十块。
秦晚虽然不跟他说话,但他一起身,秦晚就跟被偷了东西一样睁圆眼睛盯过来。
导致他每次都得报备一声是干什么去。
其实他也干不了什么,去洗手间、拿单子留着报销。
医生说秦晚现在得吃流食,他买了碗仔翅,路过别的病房,看见人家都是喝粥,又赶紧去了医生办公室问,得到肯定答复,又给秦晚买了杯新出的蜜雪冰城热饮。
拎着大包小包零食回了病房,一抬头看见了昨晚见过的那位于局。
老头儿把自己稀疏的头发拨了拨,打量他半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了句:“孩子,你图他啥?”
这个问题把段景行难倒了,病床上趴着的秦晚扫了他一眼,替他答:“图我穷,图我老,图我不洗澡,行了吧?”
幸好于局坐了会儿就走了。
碗仔翅还没变成坨,秦晚自己捏着勺子舀两口,重新趴下了,支棱着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看他:“要喂。”
段景行便一口一口喂他。
还有那杯蜜雪冰城,太甜了,秦晚只喝了一口,其余都归他了。
吃饱喝足,去给毛巾过了遍热水,给秦晚好好的擦了脸和身上——秦晚则心安理得地装瘫痪。
傍晚时,段景行终于想起来自己那已经自动关机很久的手机。
插上个充电宝,一开机,数十个未接来电跳着显示出来,直接把手机卡死了。
他等了一会儿,挑着那个备注成“闫新,节目组总导演”的号码拨回去。
耐着性子道了歉,说家里有急事,没法继续比赛,那头沉默几秒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秦晚投来问询的眼神,他轻描淡写地见说了几句,话锋突然一转:“你想尿吗?”
一小时前刚被护士拔了尿管的秦晚把脸埋在枕头上,瓮声瓮气的:“我自己就行。”
事实证明他自己不行。
腰完全使不上力,连下床都不行。旁边的段景行看他这样,也没多说,上手搀他进了洗手间。
在一旁帮他端着,半天等不着秦晚干正事,开口催促:“尿啊。”
“疼啊哥哥。”秦晚龇牙咧嘴撒了尿,龇牙咧嘴回到病床上趴着,龇牙咧嘴给连连看冲进一百块钱,有的玩了,可算不龇牙咧嘴了。
段景行怕他这么连连看,5.2的视力再变成个近视,抢了他的手机,随便找了本小说念给他听。
念不到三千字,秦晚抬手在雪白的床单上叩了叩,一本正经:“这个男主,违反了刑法第二百六十条,非法拘禁、婚内强奸,还家暴,我跟你说,这种案例……”
段景行赶紧给换了一本,这回是外国名着,他自己越念越困,声音也越来越沉,气儿不足,秦晚朝着他摆了摆手:“别念别念,你拱什么火。”
段景行不明白《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什么拱火的。他把手机扣床头,看了眼病房门上竖条的窗,没见着路过查房的医生或者护士,于是踩着地驾着凳子挪向病床,伸手在男人嘴角边梨涡位置戳了一下:“晚哥。”
“秦晚!你啥样了!?”
病房的门是没有锁的,李展诚风风火火吵吵着闯进来时,段景行还差一点点就碰上秦晚嘴唇。
“哎呀我操!”李展诚卡在门框上,段景行要重新往后坐回去,秦晚撑起来在段景行嘴唇上亲了个带响的,然后回头看李展诚:“珍珠撂了么?”
李展诚摇摇头:“哪儿那么容易。”
沉默两秒,秦晚忽然开口:“我跟你回局里。”
李展诚一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