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时过得可真是惨不忍睹呢。”易醉长吁短叹,眼角余光瞄到已经在角落站定,跟个死物没啥两样的人,又瞅了瞅桌上男人未吃完的早饭,心中一动,手指轻轻一挑,摆着点心的盘子就直直向着暮若闻身后飞去。
冥枭稳稳将东西接下。
“一个都别剩。”易醉对男人道,又扭头对身边的人道,“对吧,暮兄?”
“没错。”暮若闻点点头,筷子一伸,将碟子里最后一片肉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次见面,忙里偷闲,易醉带着几人游览了大好北国风光。
他在北地长大,各处的美食、风俗人情都是随手拈来就能侃侃而谈,还总能在各种穷乡僻壤的小巷子里找出让人大快朵颐的美食。
简方和余晏都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除了吃食不惯,玩得很是尽兴。
暮若闻也是毫不娇柔做作,跟着易醉,将顶着暮家名号时不会做的事全做了一遍。
路边破旧赌坊,内里三教九流云集,臭汗、烟草、煤灰味混了一团,人影重叠,异常嘈杂。
易醉挽着袖子,跟着一群神情激动的大汉们下注,无奈每次都差那么一点,都输了。
幸运之神仿佛不站在他这边,周围的人也渐渐察觉了,过了几场后,就已经有聪明的人专门跟他赌相反的。
暮若闻饶有兴趣的在一边围观,身后站着门神似的冥枭,简方在一边和人称兄道弟地喝个爽快,留下余晏一个人在另一桌赢得稀里哗啦。
“我押小。”
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已经将荷包里的银子都输光的人,易醉解下自己玉佩的动作依然优雅自若,他将之压在桌上,其余人轰然议论着,毫不犹豫地把注全都压向了另一侧。
也有不信邪的跟易醉一起压小,庄家开始摇骰,人群骚动起来,欢呼呐喊着,仿佛自己声音的大小可以主导结果。
“冥枭。”易醉朝旁边勾勾手指,男人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
“冥枭。”暮若闻开口了,笑得别有深意,“他要是借钱,可别给他。我觉得这家伙能把自己输得只剩一条亵裤。”
“暮兄未免对我太没有信心了。”易醉装着骚包,在空气一点也不流通的狭窄空间里还不忘摇着折扇,“在下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水平。”
“不过,我需要借冥枭一用。”
“哦。”暮若闻笑嘻嘻地朝身后摆摆手,“你去吧。”
黑衣男人走到易醉身侧,目不斜视,浑身的煞气硬是生生在人挤人的地方给两人隔开些许空余:“我要做什么 ?”
“什么都不用做。”易醉猛然凑近他,把上他的肩膀,一双明眸闪着异样的光彩,“就待在我身边,我要你亲眼看着我赢。”
男人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你是怎么做到的?”暮若闻不耻下问,很是认真。
“运气。”易醉将自己的玉佩收起来,同时将赢来的大堆银钱扫进荷包。
“就这个?”
暮若闻有些讶异。而同样听到这个答案的简方也只能在心中翻白眼,免得破坏自己形象。就他那狗屎运?
“还有信心。”俊秀的青年莞尔一笑,指指自己,满脸得意,“本使想赢,怎么会赢不了呢。”
一边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暮若闻身后那个影子上了。
他的双眼直直盯视着男人,火热程度直让余晏啧啧出声,低声嘟囔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真是有伤风化云云。
“那冥枭……?”
暮若闻还是有疑惑。
“他?”易醉闻言笑得更深了,眼神露骨地在男人双唇上打转。唔,没什么血色……有些干皮,还有点小口子……
“他让我想赢。”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擦着易醉脸侧飞过,几根发丝横中被削断,悠悠落地,随即,“砰”的一声,斩钉截铁,是利器深深没入墙柱的声音。
“烦请左使谨言。”
黑衣男人冷瞥一眼,低哑的声音显出几分不悦。
易醉却吹了声口哨,oh,he is hot.
不过,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