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熟悉的铃声吸引了注意，陈晚舟转过头，朝枕边亮起的手机看了过去。霎时间，“祁阳”两个字映入眼中，惊得他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陈晚舟就想要寻求另一个人的帮助似的，朝身侧看了过去，却不想原本托着自己指尖的手在这时候松了开来，彻底地消失在了他的感知当中。

……死变态。

陈晚舟咬牙，却半点都没有把对方揪出来的办法，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伸手拿过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陈晚舟悬在屏幕上方的指尖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点下去。

要说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最不想听的声音，肯定就是此时正给他打电话的这一个了。

尽管理智十分清楚，那持续了一整个晚上的淫乱梦境，和对方没有任何关系，但只要一想到那张脸、那个声音，乃至那两个代表对方姓名的字——

难言的颤栗从身体内部晕染，陈晚舟蜷起手指，感到自己的指尖都一阵阵烫热发麻。

通话请求因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而自动挂断，在看到屏幕暗下去的那一瞬间，陈晚舟不由地悄悄松了口气。

——说到底，都是那个变态色情狂的错。

根本都不敢去回忆昨天晚上那太过持久与猛烈的交媾，陈晚舟小小地吐出一口气，正打算把手机放下，刚刚停止没多久的铃声却再次响了起来，映在屏幕上的名字无端的有些刺眼。

“阳……？”依旧纠结着不太敢按下接听键，陈晚舟忍不住喊了一声自己恋人的名字，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就知道可着劲儿欺负他。

还记得昨夜的梦境里，那个家伙为什么会以祁阳的形象出现，陈晚舟吸了吸鼻子，不由地感到有些委屈。

明明就只是一句根本不带什么特殊含义的话而已……

“……醋死你算了。”心口翻腾的情绪繁杂而混乱，却并不存在名为“厌恶”的感情，陈晚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气恼，却不知道是针对祁阳，还是针对不争气的自己。

在手机屏幕第三次亮起的时候，终于接通了电话，陈晚舟把手机贴到耳边：“喂？”

“助教？”在陈晚舟的耳边说了一晚上淫言秽语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钻入耳道中，带起一阵难言的热麻痒意，“起来了吗？”

“就算我不起来，你也会一直打到我起来为止吧？”陈晚舟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大概是因为将两个人区分得很明白，即便身体的反应还有些没法控制，但他在和祁阳交流的时候，却并没有产生太多尴尬的情绪。

“因为再晚就错过吃早饭的点了啊，”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听起来毫不心虚，充满朝气的声音里能够听出一点不明显的雀跃，“——早饭还是在九点钟之前吃比较好。”

“什么？”一时之间没能理解祁阳话里的意思，陈晚舟有些茫然。

“助教昨天撞到腿了，出门肯定很不方便吧？”手机另一边的人似乎是在上楼，传过来的声音里带着楼道里那种轻微的回音，“正好我来这边有点事，就想着顺便带点吃的过来——我记得助教喜欢圆圆糕点房的面包吧？”

“啊、嗯，谢谢，”完全没有料到祁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陈晚舟愣了愣，下意识地就想开口拒绝，“不过不用……”

“可惜，”祁阳倒是仿佛一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似的，轻声笑了一下，“说晚了，”几乎是在这句话说出的同时，清晰的敲门声在宿舍门外响起，“如果方便的话，能请助教给我开下门吗？”

陈晚舟：……

这种时候，他就算想说不方便也不可能吧？

轻轻地叹了口气，陈晚舟对着手机里说了一句“稍等”，就挂了电话，低下头检查起自己和周围的情况来。

——某个恶鬼显然在他睡着之后给他仔细地清理了一番，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个干净，衣服也换成了那种最不会产生摩擦触感的料子。

说实话，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套衣服，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去买的。

陈晚舟拉了拉好似为自己量身定制的睡衣，略微弯了下唇角。

最后一床干净的备用床单平整地铺在身下，连枕头都被换了一个——而在现实里，他的老公也没有抱着他在宿舍的每个角落都做个遍，其他地方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性爱的痕迹。

至于身上遮不住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陈晚舟知道，就算自己看不到，这会儿那里肯定都是另一个人留下的齿印和吻痕。

他本来也就没有打算遮掩。

确认宿舍里没有什么会让人感到尴尬的对方，陈晚舟小心地下了床，按着发酸的腰慢慢地挪到了门边。

“早啊，助教。”已经变得过分熟悉的脸，在宿舍门被拉开的一瞬出现在陈晚舟的面前，陈晚舟注意到祁阳的视线在自己的脖子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若无其事地移了开来，脸上的笑容很是明媚。

陈晚舟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