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抽屉里的82张军票,想起从墙缝爬出来的蟑螂。
但这件事似乎成为了我的伤痛,而不是他的。
他那样高兴,身上总是有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生机。
他不介意我跟着他。
我也从不闯进他居住的寺庙打扰他。
我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美国人开的铺子里修怀表——美国老板知道我是日本人,但他似乎并不太介意,而且也确实为我仔细地保密了。
表店晚上休息,我便和那群居士们一同去听法。
蒲团上暖烘烘,我躲在最后一排,一点头一点头地打盹。
睡梦中,我看见加措半跪在我面前,他的手从火红的僧袍里伸出来,轻巧地攥了一下我的手腕,便立即收回去。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周围空无一人。
我的手腕上多出一圈和体温相近的东西,是一串细小的珠子,高粱秆一样的颜色。
我开始对那串佛珠着迷。它闻起来极细腻,不知这种味道算不算香味的一种,或者说,它闻起来像个人。
这味道让我欣喜若狂。
我睡不着觉,去了店里把每一格展示橱擦得干干净净。
油灯昏暗,气氛安宁。
“咚”一声,玻璃门被推开,门下的风铃惊惶急促,美国老板醉醺醺地扑到我的身后,怪声怪气地念我的名字:“晴彦。”
他的手勒住了我的腰——之前他也会抱抱我或者亲两下,美国人礼仪如此,我从不觉着他是在动手动脚。
直到此时。
他把手放在我的臀部,告诉我不要动。然后威胁道:“我发个电报,说你是日本间谍,立马就有人来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