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后金朝已日薄西山,大厦将倾。有一天他接到军令,即将要和来自西方的侵略者们在帝都近郊决一死战。一同随他出战的有他的兄弟、他的子侄,共十二人。
大家仿佛都知道自己最后的光荣即将到来,整装待发后就开怀畅饮——「是夜,众皆大醉,曰:‘不日死国,壮哉!’」那天到了,京郊,八里桥,最后的战役。在侵略者的火炮和排枪齐射下,后金朝卫戍帝都的最后几万精锐全军崩溃。逃回来的人说,我家的十二骑在败军之际竟然策马向敌阵决死突击,恐怕凶多吉少……
果然,十二个老少爷们儿一个也没回来。悲痛中,家里人凑了钱,找了门路,派了家人去战场收尸。本来以为这个过程会充满艰辛,没想到却出乎意料地容易——刚说明来意,一个侵略者的军官——「有英吉利将弁,名曰怀德」——就带着收尸的人去了某处,地上已经整齐地陈列着十二具棺材,我家战死的老少爷们儿都在……「怀德」让通译官翻译:「我是怀德爵士。在战场上,这些红衣骑士本来可以逃走,但他们却选择了英勇战死。我猜他们一定是后金朝的贵族军人。同为贵族,同为军人,他们应该有个体面的葬礼……」他猜错了,大错特错!我家战死的十二个男丁中,官职最高的人也就是「游击」——中下级武官。也许在这位贵族侵略者的观念里,只有贵族出身的人才会誓死守护先人们传下来的土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我却觉得,人高贵与否,并不取决于他的出身,而取决于他的行为!我的先人们虽然出身微贱,但作为军人,他们为自己守护的土地和人民而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在我看来,他们的死,无比高贵!
晚饭后,我回到公司,独自工作到深夜……
过了几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杨博士打来的。他是外籍华人,物理学博士。我们在薇琪家的茶会上认识,相谈甚欢。电话里,杨博士说希望见见我和我的老板,谈谈他公司海外上市的事情。我马上把这个信息反馈给Will,希望他能说动John一起见杨博士。
「杨博士?没听说这号人物啊?哎呀,John和我最近都很忙,这种小生意人估计听到我们那么高的服务费报价肯定马上就吓跑了,你去见见就算了。」Will不屑地说。
Will既然我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觉得,从事专业服务行业的人不该如此轻慢客户。也许真的像苏菲说的那样,Will已经满足于自己的成就,已经开始腐败……
当杨博士说出自己公司的名号时,我马上就知道Will错得很离谱——那是一家世界知名的高科技原材料公司,公司规模不大,但是特别赚钱——杨博士年青时发明了一项先进技术,在世界各国都取得了专利。凭着该项技术,他公司的产品成本比其他所有竞争对手公司低一半还多,产品毛利率高达60%,年销售额十几亿元!——这样的公司想海外上市,对于公司来说,绝对是毫无疑问的大鱼!我连忙一边感谢杨博士的来访,一边帮我的上司们圆场——说他们出差在外,回来后会尽快安排下一次会面。
果然,当我再次向上反馈信息时,John很重视,亲自给杨博士打电话,第三天上午双方就见面了。会上,杨博士和他的管理团队介绍了公司近况和未来的商业计划,邀请我们公司参加几天后的上市审计项目招标。杨博士还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如果我们公司成功夺标的话,我,伊凡,要在未来几个月里辅导她女儿雪莉,Sherry,准备参加华夏国注册会计师考试,还说雪莉见过我。当我还在脑海里搜索「雪莉」这个名字时,John已经笑着回应说完全没问题,还说如果雪莉小姐对会计师事务所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来我们公司实习甚至上班。会后回到公司,John马上拉着我和Will开会,讨论竞标方案。Will因为一开始没有重视杨博士的来访,惹得John不大高兴,所以有点意兴阑珊。于是,John开始问我的意见。我说给我30秒时间想想——其实我早就深思熟虑过了,要这30秒只不过是不想让Will太过难堪。
30秒过后,我开口了。
「当前,华夏国企业海外上市,无非三个地方:港岛、星岛、雄鹰国。三地各有利弊。港岛上市难度最小,监管力度最弱,但融资量最小;雄鹰国则相反,上市难度最大,监管力度最强,融资量最大;星岛则居中。综合各方面信息来分析,我觉得去雄鹰国上市,无论是对杨博士的公司,还是对我们公司,都是最有利的。」——我言简意赅地给出结论。商业场合忌讳「讲故事」,都是先给出结论,再细说原因。
「首先,从杨博士的公司角度分析。杨博士是公司的创始人和领导者,凭我此前和他的接触,我觉得他是个很有理想和抱负的企业家,不是‘小富即安’的生意人。他公司的管理团队今天会上展示的未来商业计划也印证了我的判断——每个计划都是着眼长远、布局全球。而实现这些宏伟的计划,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如此巨大的资金需求就让港岛联交所的融资能力就显得杯水车薪了。况且港岛的机构投资者习惯于赚快钱,更喜欢投资房地产、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