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骞江微愣,嘴唇微张欲说什么却没道出口,他摩挲着手里的笛子,“早些回去,晚上风大小心着凉。”
回去途中正好碰到满头大汗的楚去时清,告诉了他陈誉的去向,让他记得把人带回来。
宿骞江回到醉花间楼上,把那只裂了的笛子拿出来,总共四条缝有一条裂缝太大,已经不能再用了。那晚宿骞江的房间彻夜灯火通明,那只笛子在宿骞江手里修复了个七七八八,细小的裂缝已经看不出来,但那条最大的裂缝他无能为力,后来他花重金找了秦淮最好的修复师傅,才将这边玉笛修复到完好如初。
第二日宿骞江直接病倒,在河畔吹了凉风的人反倒没事,笛子修好后宿骞江好几次想给陈誉送回去,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倒不如说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把这笛子陈誉,这把笛子就这么被宿骞江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藏了几年。
直到后来宿骞江故意在给陈誉送礼物时把笛子混在里面。
......
陈誉看到这把笛子突然想起当年裂了的那把,他也不知道笛子去哪了,他稍稍离宿骞江远点,问他:“为什么送我笛子?”
宿骞江瞥到他腰间的笛子心中一喜,疑惑陈誉怎么想起来问他笛子的事,他瞎编道:“你是我醉花间吹笛第一人,自然配得上一把好笛。”
他见陈誉默不作声地一直观察那只玉笛,赶紧糊弄他,“那只玉笛裂得厉害,修复不好了,我找人按照原来的材料重做了一只笛子。”
忽然陈誉黑着脸看他。
心道。
糟了,一不小心暴露了,他别扭地看向别处,不明所以道:“是你说让我用这只笛子的。”
宿骞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就这样陈誉稀里糊涂地被宿骞江带去置办衣裳。
三月初八,桃花正艳。
今日萧霁尘房里的桃花还没换,花已经焉了,失去了最初粉嫩的颜色。
萧霁尘低头跪在地上,袒露着后背,皮鞭一声接着一声打在他身上,背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你读了这么多年诗书,如今竟学会了去青楼作乐,你这书是白读了吗!!”
萧成气得浑身颤抖,打在萧霁尘身上的鞭子毫不含糊,“克己复礼为仁,圣人教你克制私欲,你倒好,仁义礼节通通给我拿去 喂了牲口!!”
皮鞭子上沾了盐水,打在身上盐水浸入伤口辣得生疼。
萧霁尘满头大汗嘴唇发着白,伤口的疼痛让他每说出一个字都艰难,他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父母捧在手心,又有兄长庇护,从未受过什么惩处顶多也就只是年少时被教书先生打过几板子,如今这般受罚他是承受不住的。
“爹...你若是能泄气,就打吧。”
萧成被他这句话气得不打一处来,小儿子一向勤学苦练约束自己从未犯戒,现在好了一犯就犯了条大戒,皮鞭子啪的又打在他身上,萧霁尘痛苦地闷哼一声,硬是不认错,萧成知道光体罚是没有成效的,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廉耻。
小儿子性子倔,认定的事物没那么容易改,“去祠堂反省,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他说罢萧霁尘便老实地去祠堂。
“少爷你就给大将军认个错,咋也就不至于遭这般苦了。”陆北看着主子受罚,心里难受,恨不得自己上前去替他受罚。
萧霁尘虚弱地话都说不出来,声音轻到陆北都听不见,“阿北...我没觉得我哪里错了。”
陆北哀怨,他主子这是动了真情,就这么栽在楚时清身上,可这追求楚时清的不止他少爷一人,秦淮多少公子少爷排着队献殷勤,不乏有萧霁尘这般痴情的,到头来还不是被那人一脚踹开。
“少爷啊,你就忘了那舞姬吧,不值得。”陆北边哭边将他少爷扶起来。
萧霁尘似自嘲地笑笑,“岂是那么容易忘的?人要是真这么容易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胸脯不停上下起伏,他淡淡道;“忘不了的。”
他示意陆北扶自己去祠堂,这一跪就是跪了三天两夜。
“可知错?”
萧霁尘跪在列祖列宗面前,他爹过来问话。
“没错。”
大将军气得满脸通红,他没见过这么倔的人,找来纸笔和一本《道德经》 扔在他面前,“你且将这本《道德经》抄个几十遍。”
夜晚,陆北悄悄来给萧霁尘送吃的,萧老爷子够狠,下令所有人不准给二少爷送吃食,陆北只有等到半夜三更大伙都睡了才悄悄给他少爷带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把烧饼拿出来,“少爷饭菜我不好带,只能委屈你吃烧饼了。”
萧霁尘还在跪在那抄《道德经》。
“少爷别抄了,先吃东西。”陆北把烧饼递给他,自顾自拿过他的笔帮他抄起来,陆北一直跟在萧霁尘身边,对萧霁尘的字很熟悉,他模仿字体也模仿得很像。
祠堂昏暗,仅靠着几只蜡烛照明,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