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线,路德维希那双银灰色的眸子泛出冷冷的光泽,他看着医生,“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一声和护士都沉默的摇摇头,主刀医生更是脸上浮现出了难过的神情 ,美丽的孩子在这里彻底的香消玉殒,“先生,请您节哀,他已经走了。”
然后大家便纷纷走了出去,让路德维希和安德烈好好地最后单独相处一会儿,进行最后的送别。
路德维希看着安德烈那张苍白的脸孔,刚才这个男人,这个年轻的,有着最美丽容貌和眼睛的男人,还在对着自己浅浅的笑着,偷偷的看着自己,想问些什么,却总是支支吾吾犹豫好久才能问出声,总怕惹自己生气。
路德维希看了他片刻,沉默的站起身来,转身扶着身后的墙壁,然后又转身猛地坐在了安德烈的身边,用力地捏着安德烈的下巴,嗜血一般的视线冷冰冰的质问:“安德烈耶维奇,我不准你死,没有我的命令,没有我允许,你怎么敢死!你怎么敢!”
被男人的手指捏住了下巴,安德烈的表情还是了无生气,已经是静静的闭着眼睛。
路德维希同样闭上了眼睛,坐在床边,房间里瞬间变得非常非常的安静,一点呼吸声都不存在了,只剩下那氧气机因为没有及时拔下来还在不停地为床上的这个刚刚死去的年轻男人供氧。
路德维希沉吟片刻,缓缓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枪支,静静的看着它。
“安德烈耶维奇,你是个坏孩子,你应该死在我的手上,而不是别人的手里。”
说完,路德维希拿起枪支,用力的抵在了安德烈的脑袋上,他银灰色的眸子深深地、深深地看着青年依旧是嫣红的唇瓣,还有苍白的侧脸,今生今世,深深地把他的容颜,刻在脑海中,存在他的瞳孔里。
外面的护士推门进来,看见路德维希的手上拿着枪支,抵在已经去世的病患的脑袋上,她瞪大眼睛,朝后退了一步,“啊——”的尖叫了一声,手上的托盘纷纷摔落在地上。
那拿着枪支的男人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浅灰色的瞳孔应当是冷静的、高贵的,只是此时此刻,它们散发出世界上最冰冷的却又最癫狂的光芒。
“请问您这是要干什么!请您放下手上的枪支!”
走廊上的两位医生听见了护士的尖叫声,纷纷跑了过来,以免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路德维希黑色的发丝散落在额头上,此刻他那结了寒冰一般的双目转了过来,直勾勾的看着安德烈,然后对着门外的医生说,“我要亲手杀了他。”
“可是他已经死了,您是疯了吗?!”
医生们根本不敢贸然上前,男人手上还有枪支,只能好生的劝阻他。
路德维希的嘴角突然翘了起来,转过头看着医生,“不,你们说谎,他没有死。”
说完,路德维希微微眯了眯眼睛,伸手把子弹上膛 ,然后正对着安德烈的眉心正中间,似乎要彻底的毁灭掉这陨落的青年,毁掉他美丽的容颜。
“路……”
就在路德维希几乎要扣动扳机的时候,本来心脏已经完全停止跳动的安德烈突然抬起手,细长的手指软软的握着路德维希的手腕,低低的喊了一声,然后原本紧闭着的眸子微微睁开,似有似无的看了路德维希一眼,又疲惫的闭合了起来。
就在一瞬间,病床边上原本死寂的医疗器械开始发出“滴、滴、滴……”的有节奏的声响。
一旁的医生和护士纷纷捂住嘴巴,睁大了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叫出声音来。
“奇迹……罕见的奇迹……!天呢……”
安德烈的心脏几乎是停止跳动了一分多钟以后,再一次恢复了跳动,——虽然只是浅浅的跳动,但是,好歹挨了过来,终于从死神的手中逃脱。
路德维希死死地看着安德烈,眼神愈发冰冷,而拿着枪的手却缓缓放了下来,手一松,枪支掉落在了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