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惊醒,自己身在最低等弟子房里,晚夜寂静,四下空无一人,被褥掀开一半,手中紧紧握着那颗家里最值钱的珊瑚珠。
周清弦怎么会在乎一件可有可无的物件呢?
一样没了,有源源不断的人继续巴结奉承他,更多更好的珍奇宝物送上他跟前:比珊瑚珠亮了十倍的南海夜明珠、八宝琉璃盏、白玉圈足奁盒……周清弦看都是懒得多看的,一转眼全数送到了沈知晗房里。那颗夜明珠又大又亮,比从前珊瑚珠大了两倍不止,沈知晗只留下了珠子,替代珊瑚珠放在紫檀小盒里,夜晚亮光如同白昼一般耀眼。
曹子亦尚且年轻,藏不住心底所想。平日练剑修习时处处针对沈知晗,私下编造些沈知晗虚假事到处宣扬,盼望周清弦早日远离沈知晗。事情传扬很快,周清弦虽明面未说什么,却不仅没有疏远沈知晗,反倒与他交往密切更甚。
隔日朝晖殿传出指示:再有诽谤议论传出,必将彻查到底。
曹子亦安分了一段时间,不敢再光明正大与沈知晗不合,平日至少会点头回应的周清弦,再也没有对自己的示好有任何表示。
南华宗山脚有一片密林,古木参天,妖禽异兽层出不穷,时常侵扰附近镇子。周清弦闲来无事便会独自一人到密林里猎杀妖兽,一为增进实战经验,二为除妖利民,算是为南华宗积下些好名声。
周清弦知道自己能力深浅,只会寻适合他如今修为的妖兽练手。大约今日运气着实不好,降服一只金丹期妖兽时,竟无意惊扰了另一只雌兽,那雌兽见周清弦杀了自己雄兽,当即怒目切齿,歇斯底里要撕咬而来。周清弦气力用在前一只妖兽上,此刻精疲力尽,不得已动用护身法器,苦苦支撑,最终将雌兽也斩于剑下。
这妖兽名为三足虹蜺,驴头晴霞身,鲜者雄色,淡者雌也,常以人作食。周清弦虽将其双双除去,却不小心沾染上雌兽血液,液体一经肌肤,便缓缓向下渗透,不多时已然全数消逝。
初时未觉有异,便带着雌雄虹蜺内丹返宗。平日除妖向来身上不沾染半点脏污,如今回到南华宗使了清洁咒,妖兽血液仍附着在衣衫,便解了衣物前去沐浴清理。
他泡于药浴中修炼,如往常一般运气时却忽地发觉经脉不畅,丹田堵塞,好似血液与筋肉被阻隔开来,无论如何也无法提气运功。周清弦从未经历过这等情境,料想是之前沾上虹蜺血液缘由,便加大运劲,企图冲破被封塞的经脉——来回数次,不仅毫无改善,反倒更加深了毒性渗透,周身气血似乎灼燃一般剧烈发热,如同置身火炉炙烤,要将身体活生生烧出几个大窟窿来。
周清弦撑着最后清明套上衣衫,他无法通过内力唤人帮助,只得跌跌撞撞出门寻人救治,刚推开门,一个趔趄,直直撞入一道冰凉的怀抱中。
来人十分震惊,扶起他身子慌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道声音在他听来已分辨不出具体音色语义,周清弦眉头紧锁,眼前一片光怪陆离,体内灼热要将血液烧沸腾,此刻唯一剩下的念头只有面前这道清凉的身体,他将自己全数贴上对方,只有这样才解得几分难耐。
周清弦讲不出话,只能从鼻间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他听到身前人急切要离去,道了一句,“你等等,我这就唤人来帮你。”
等?
周清弦神昏意乱,心焦如焚,哪里还等得什么一时半刻,只顾紧紧贴合面前身体,不愿离开半分,又觉隔着衣物沸热难忍,一把将人衣物撕扯得四分五裂,抱着腰便压在了地面。
身下人闷哼一声,只小幅度挣扎了一会,便知道周清弦如今状况。周清弦埋头在冰凉的颈间不停蹭动,身下器物烫得生疼,膝盖分开紧闭的双腿,依靠本能一下下朝对方隐秘之处撞去。
“你让我先去、关门……”他才进门便被周清弦缠上,此时屋门大大敞开,若有人经过便能见二人衣衫不整的秽乱模样,好在朝晖殿平日往来经过之人不多,只有源源不断的凉风灌进。沈知晗推他肩膀要挣扎起身,周清弦却早已意识全无,怎肯放他离去,双手锁他肩膀,压制得毫无半分反抗之力。沈知晗一咬牙,施了道术法猛地击在周清弦肩背,趁他吃痛之时匆忙起身。
才将那大敞的屋门关紧,后背便猛地被一道炙热身躯紧抱,周清弦拖着他的腰,将他死死按压在了地面,手掌一动,全身衣物便尽数碎裂,四散各处。如猛兽般灼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耳后,沈知晗筋骨酥麻,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