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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晗骤然惊起:“前辈!你!”
男人散漫回道:“我?”
“我们来此处……本就是为了查探真相与救人,你既知会有危险,为何不早早说明?”
“你们难道不是早便抱有心理准备吗?”
“可……这……”沈知晗眉头含怒,急道:“是你主动愿意与我们说明,我也好心待你要救你出去,你却还是要与囚禁你之人同流合污害我们吗?”
男人笑道:“我都这副模样,怎么与他们同流合污?我也是好心提醒,怎么最后反倒成了我错?”
沈知晗与他说辩不过,周清弦盯着牢中男人,画影出鞘过半,凛凛寒光在满室长明灯照耀下更光华夺目。男人眼底映出剑身刃如秋霜,直夸道:“好剑。”周清弦道:“用来杀你,只算作大材小用。”
男人也不恼,只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只不过说了几句事实,反倒要失了性命么?”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见惧意,“有空在这与我耍嘴皮,倒不如先看看自己身处境况。”
沈知晗回到玄铁门前,发现不知何时,千斤重铁门早已无声无息关闭,门侧光洁如镜,找不到任何机关痕迹。绕洞壁而行,看似普通的岩石,使尽内力也无法击碎半分。周清弦手腕一别,画影铿锵出鞘,“嗖”地破风而过,裹挟他七分功力,也只一声清脆碎裂,剑身横插石壁,红色剑穗微微晃荡,剑尖将将没入一寸深,
周清弦与沈知晗对望一眼,抬手召回画影。
石壁上那处细小裂痕,在幽深洞穴里显得微不足道。
不知从哪处缝隙间钻进袅袅白烟,一缕,两缕,嗅闻一点便觉浑身无力,几人运气相抵,却知这至多只能顶过一会,待真气耗尽,等待他们唯有死路一条。
男人道:“此处皆为金刚石,又辅以练火锻造七七四十九天,莫说是你们,合体期来了也不一定能轻易离去。”
周清弦觑一眼程蔓菁,“若真打起来,你带她先走,我想办法拖时间。”
沈知晗摇头,语间几分叹惋,“真对上,我们谁也不是对手,怪我不好,牵连你了。”
周清弦道:“我出生时东陵真人给我算过一卦,劫数未到,我不信我会命丧于此。”转过身来,坦然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沈知晗与他一同握上画影剑柄,摸到剑穗流苏,柔柔垂着眼睫,“我信你,可两人要走总比一人难,若是要留下,我与你一同抵抗。能令程姑娘一人安全离去,也总是好的。”
程蔓菁由始至终未讲过半句话,男人听完他俩将事事安排打算,更是笑道:“这时候还谦让什么,无论几人,若想硬拼,你们谁也走不掉,”
周清弦冷冷道:“那是我们的事,不劳前辈费心了。”
男人道:“何必对我这样语气?我只说你们敌不过他,却没说你们不能离去。”
沈知晗听他话里有意,躬下身子,两手攥着笼杆,忙问道:“前辈,您是否有办法令我们离开?”
“我既说了这话,那定然是有的。”
周清弦打断道:“他这副模样,若真有法子,何必待在这里数百年?”
烟雾渐浓,沈知晗令他不要讲话,继续与男人相谈,“既如此,能否告知我等?”
男人道:“这法子虽有用,但得等外面的人进来,你们再撑会,这门开了,我便教你们怎么从他眼皮底下离开。”
沈知晗:“您真的愿意帮助我们?”
男人道:“你们如今除了我,还有别人能相信么?”
沈知晗额头嗑在牢笼之上,不知他话语真假,只深感无力,叹自己性命竟交托在这才认识不久之人手中,最后只化作一句“多谢。”
“还有一事。”男人道:“你们来时,应当见了那处聚成的一团奇诡物——到了门外,你便燃一把火,给她们全烧了。”
“烧了?”
“对,烧了。她们早已没了神智,依靠一点点本能存活。她们化去后,那石壁右下方中有一块能移动的砖,将它移开,里面有一样东西,是我赠予你的——至于要不要用,便全凭你自己。”
又过几个时辰,洞内已烟雾弥漫,已觉要到极限,沈知晗撑着最后一点真气唤男人:“前辈……”
男人道:“无事的,这雾气不过会令人不能使出术法,你看,我陪你们一同待了这么久,不也好着吗?”
“可若不能施术,我们该如何逃离?”
“你把真气收了。”
沈知晗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相信男人。收回真气刹那,忽地打了个激灵,浸在白雾之中,确是无法再使出任何术法了。
男人又道:“把他的剑拿来。”
沈知晗走到周清弦身边,未多问,画影便被交付手心。
他如今与寻常人并无二般,男人道:“一会他进来之后,我让你用剑刺到哪处,你听我的就好。”
沈知晗疑道:“他岂会原地不动任我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