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去看看我大哥了，别忘了他，亭之，不要忘记你曾经爱过的人。”

韩郁“好心”的提醒他，温亭之才终于想起关于楚耀的事情，他在韩郁离开带人出去巡查之后，便来到了那个他好久没有涉足的地牢。

只是此番心境大为不同，温亭之走到牢房边上，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迫切的想要去见楚耀，反而像是遵循了韩郁的命令来看他。

他陡然之间发现，好像不认识自己了，明明那一个月之前，他还绞尽脑汁的想要和楚耀逃离这里，温亭之闭上眼睛，在大脑里却搜寻不出任何东西，满脑子都是韩郁的脸孔，仿佛那群天使把他的画像粘在了自己的脑袋里，每每想到他的脸孔，无限的欢愉便涌上心头，好像他代表着——丰盛的食物，深刻的性爱，美丽的脸孔，温热的身躯——他代表了一个人类需要的所有的欲望满足，更加代表了温亭之需要的所有的欲望。甚至连温亭之自己也默认了这个认知。

温亭之看见楚耀的时候，楚耀已经变得更加神经质了，他冲了过来，穿过铁栏一把拽着温亭之的双手，像是攥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攥着他，“亭之，三日之后的晚上，会有一个医生过来，到时候，他会协助我们逃走！亭之，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只要我们回到了外公在北方的封地……”

温亭之看着他，冷静的说，“到时候我送你出去，给你准备好马匹和物资，你一直往北走，不要回头，注意安全。”

楚耀敏锐的抓住了温亭之话语中的漏洞，反口问他，“送我出去？亭之，莫非你不想离开这里？我们可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你应该跟我一起走！你不能留在这！”

温亭之却理所当然的反问他，“我是韩郁的仆从，我为什么要离开？”

楚耀知道韩郁此人智多近妖，这些年来，自己和母亲在和他的斗争中，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他不还是相信温亭之会背叛自己。

他几乎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温亭之，一双因为被迫纵欲过度而充满血丝的眼睛尽可能的瞪大，“亭之，你怎么了，亭之？！你真的要背叛我吗？亭之，是我救了你，你答应过我，你会永远同我在一起的，你忘了吗？……亭之，我……”

我爱你。

事到如今，楚耀已经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但是他不允许温亭之离开自己！

“离开？”仅仅是提到这两个字，巨大的恐怖便从脑海中袭来，压得温亭之难以呼吸，他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只是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我不会离开他，他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仆从。”

“亭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信仰主神吗，亭之？你还记得你在主神面前宣誓过，你会永远效忠于我！你还记得吗？！”

楚耀着急的几乎要吼了出来，反复的提醒他回忆起自己的承诺。

温亭之记忆力很好，他甚至清楚地记得那日的情景，他们在帝都教堂里，温亭之对着主神宣誓，会永远效忠与楚耀。只是那景象清晰地映照在温亭之的脑海中，心中却再也没有一丝波澜。

“楚耀，那是我犯过的错，我现在已经改正了，在我的主人身边，我觉得，我终于找到了归宿，我感到十分平和，真实。我会送你出去，把你送到伯爵的封地之后，保证你的安全，我再回到他的身边，你看可以吗？”

楚耀几乎要哭了出来，韩郁，什么都跟他抢，已经抢走了楚家，现在又要抢走他的温亭之！和他一起长大的温亭之！

“可以，我答应你，但是亭之，我想告诉你，韩郁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他会器重你，但是他不过是为了抢走属于我楚耀的东西，你是我最……最重视的兄弟，所以他才想方设法的抢走你，你不要上他得当。”

温亭之嘴角微微含笑，“怎么会呢，主人对我很好，楚耀，你不要担心我，你对我有恩，我知道，我一定会送你回到封地，报答你的恩情。”

“那以后呢？”

楚耀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仿佛是去了一切，被一刀刀宰割心口。

“以后吗？”温亭之毫不犹豫的回答，“之后我会回到南方，回到他的身边，再也不离开。”

楚耀脸色苍白，像是所有氧气都被剥夺，他无力的蹲在地上，眼中一片冰冷，“为什么韩郁可以得到你，亭之，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温亭之一愣，没有说话，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楚耀还在喃喃的说话，温亭之却在想，或许等到这次回来，自己要把怀孕的事情告诉韩郁，让他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他的孩子，马上会有一个小主人出生，借由自己的腹部出生，家主会开心吗？

“……也是，长公主都那么喜欢他，韩郁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一个世间少有的聪明脑袋，当年我们都在帝国军校读书，只有他的成绩，每每被父亲拿出来说，在那些分家和宾客面前炫耀……”

楚耀失落的倚靠在铁栏上，温亭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天之后，你就自由了。”

楚耀点点头，温亭之看了他片刻，才转身离开。

“亭之，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