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满蓁并未走远,她佇在前厅十来步远的一棵树下,隔着半开的厅门观察着,起先两人并无异样。惟当凌雋珈凑到卓姑娘身边,低头在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卓姑娘突然就晕倒在地。
她忍着下身的不适感,叁步拼作两步,小跑着进来,把人扶起来,瞥见凌雋的冷酷,气得直想骂人。
凌雋珈一怔,叹了口气,女人一旦柔弱了,就惹人怜恤,就像晕倒的卓歆儿,令郁满蓁都心疼起来,她只好唤了珠儿也来扶卓歆儿到客房休息,又支了阿富去找大夫来,如能找到白芷女大夫就更好了。
大夫把脉看诊期间,郁姑娘心疼卓姑娘,一直候在大夫身后,脸上略有担忧。
后院下人群居处,爱嚼舌根二人组:胖大娘和瘦竹子大娘,跟着银儿,又叁人组成终极八卦团,围坐在梨儿床上,胖大娘压低了嗓音,问:“看情况,那卓姑娘是家主的老相好吧?”
瘦竹子大娘:“八九不离十,我看呢,这肚子都隆起来了,家主不会始乱、终弃吧?”
银儿:“要我说呢,这卓姑娘肚里的崽若是家主的,岂不就要入门做夫人?那郁姑娘怎么办,家主也宠爱得紧呀!按本朝律法,男子能娶几个妻子?”
瘦竹子大娘:“傻丫头,傻呀你,男子只能有一个正妻,其他的女子只能为妾。”
银儿:“哪、哪谁会是妻?”
胖大娘:“这谁知道!咱家主决定谁就是谁唄,他说了算。”
银儿:“那他怎么选呢?按出身?看谁先生下儿子?还是看相貌?”
瘦竹子大娘:“家主不像是那么迂腐之人,应该不挑出身的,我还是看谁生的出男孩子吧,毕竟继后香灯很重要吓......”
胖大娘:“我看那卓姑娘肚子圆圆的,很可能怀的女孩。虽然今日看来家主不太待见她,但始终也是亲生骨肉......”
瘦竹子大娘:“那郁姑娘可要努力了,早日怀个男娃,母凭子贵,好坐上那主母之位,一统凌家,千秋万代!”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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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县唯一女大夫白芷搭在卓歆儿手腕诊脉,观了她过于苍白的脸容,又拉低被子,先是轻轻摸了摸她的肚皮,觉得奇怪。
白大夫用指头一压肚皮,惊得凤眼睁得圆大,大骇,这肚皮竟硬如铜铁!她忙吩咐身后药童取了叁枚金针,分别欲刺在肚皮上、中、下叁处穴位,岂料金针竟刺不入,她不敢强行刺下,怕针断在皮肉中,反为误伤病人,模样很是一筹莫展。
过了数息,似想到什么,低低开口朝昏睡的卓姑娘说:“得罪了。”就掀开其衣衫,女子微凸肚皮竟是一大片瘀伤乌黑......
刚开始看到她躺在床上,肚子隆起,以为是怀有叁、四个月身纪。听了脉搏,不像;施针掀衣看过肚皮,更不像了,反而像中了毒。
她行医二十载,尚未遇过如此怪病,低头思索,眉头皱得渐紧,大叹一声:“这个姑娘的病,恕我无有药可治,也无有能力医治,还请另觅高明。”
“白大夫,卓姑娘不是有孕?”一直在旁的郁姑娘自然将白大夫古怪神色尽收眼底。
“不是,常人或许都会看错,这位...卓姑娘的肚子应是中了大理蛊毒,引起腹部胀大,四肢却因被蛊虫吸走营养,致形体消瘦。中了此毒,十年也不致死,却是日子愈长,情况愈差,最终形枯骨蚀如鬼魅,病人生不如死。”
凌雋珈与郁满蓁闻之,脸容也是徒然一变,暗道谁人如斯阴险狠毒。
白大夫踌躇了一阵,沉吟:“其实,卓姑娘也的确有过身孕,只是...只是那蛊虫噬囓了胎盘,那胎......早已胎死腹中,成了死胎。”
郁、凌二人不约而同瞧往卓歆儿凸起的肚子,死胎加上蛊毒。凌雋珈想也想不到,会是何人下的手?卓歆儿无亲无故的,会得罪谁?李松深身边的人么?
凌雋珈脸无表情的问:“白大夫可知这胎死多长时日了?”
“约一年多,大概。若是想要知具体时间,得等卓姑娘醒了,再问清楚。而且,当务之急她得先清了残胎,否则蛊毒会折磨得她更狠。”
白大夫摇头重重叹息,走到桌上取了纸,研了墨,写下药方,交予郁姑娘:“这是排胎药方,一日一剂,连服十日,”
她顿了顿,请凌雋珈这名在这现场唯一的“男子”暂时回避。待对方走后,才继续说:“这十日内,桌姑娘下身许是会有些血崩,此乃正常现象,万不必辅以滋补药膳,正常饮食即可。待排出死胎,方可食用人参等滋润补血之物。”
郁满蓁接过,点头以示知悉。
第二天白大夫再次前来復诊,并告知卓、郁、凌叁人,此蛊毒有高明可治,然人远在大理云县深山,恐不好寻。
闻言,叁人低头不语,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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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叁日,卓歆儿按照医嘱服药。郁姑娘每日都会来陪她一会,有时间聊,有时只问了她身体情况,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