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望舒的的高中生活一开始过得并不顺利,这种压力主要是来自于她的同桌—裴钰。
裴钰风风火火的性格她早有耳闻,她在分班之前见过这号人物。在高一上学期的一次艺术节上,她直接把插她队的男生劈头一顿骂,虽然她在理,但之后其泼辣的性子传遍了整个年级。
见到裴钰第一眼,她只觉得是一个笑得好看的姑娘,直到她向她自我介绍:“我叫裴钰,你好。”
肖望舒对此种交际自认得心应手,她牵起翘到好处的嘴角,礼貌地说:“你好,我叫肖望舒,你的新同桌,请多指教。”
裴钰闻言皱眉盯着她脸片刻,这种审视的目光让肖望舒的面具慢慢皲裂,差点维持不住的时候,裴钰说:“如果不喜欢笑的话,可以不笑,前几次看着你就觉得蛮累的。”
肖望舒一愣,莞尔道:“怎么会呢。”
裴钰干净的目光一眼望进她的眼睛,努了努嘴,干干地说:“当我没说,你觉得可以就行。
她常常肆无忌惮点破她的窘迫。
成风在刚刚分手那段时间天天找她说话,她从开始的好声劝慰到后来的冷脸相对,他渐渐地就不再上前搭话。她的位子靠窗,一下课,他就站在走廊外边静静地看着她。
“烦死了,这人烦不烦,每次他一来我就觉得在考试,就是那种老师站在我身后看我根本写不出题目看着我抓耳挠腮的那种感觉,你懂不懂?你要是无心,就现在出去把他骂走。”
肖望舒在高一就加入了学校的辩论队,表现优异,她在第一学期结束就被任命为新的队长,但队里的主管老师是理科组的楚老师,一想到每次都要去理科班大楼交流工作她就发怵。队里步上正轨之后,她辞掉了这个职务。新的队长是理科的图衎,她抽出早上和饭后的一点闲暇时间把工作和他交接一下。
图衎来得早,肖望舒把一些队内新的规章制度和他讲清楚,教室里还是没有几个人。
“你吃早餐了吗?”图衎问道。
“没有,我等下去吃。”
男孩礼貌地点点头,拿着资料就离开,肖望舒无意伸展一下脖颈,就看到成风站在隔壁班的窗边,隔着窗口一片玻璃,女孩正笑着跟他说话。
她的难过被她强压在心底,却被刚刚回来的裴钰一语道破。
“明明还喜欢,怎么又要推开,你真是一个纠结的人。”
今天没有心情应付裴钰,肖望舒拧过头不看她。
“看着他给别人送东西,伤心了吧,快点别想了,男人多的是。”安慰的话语如此冷硬,第二天裴钰却给她带了家里的粽子。
上次派出所的事情,她和图衎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她对于图衎并不抗拒,为了工作交接的效率,她还约了几次和他在食堂碰面。
今天食堂的糖水有冰糖雪梨,向来抢手。想起昨天见到图衎,他隐忍地闷咳,肖望舒下课早于是多要了一碗放在约定的位子等他。
“谢谢。”他声音是感冒的嘶哑。
他拿起那碗汤,没有坐下,找出包里的资料,低声对她说:“感冒严重,我今天就不在这吃饭了,这是市里辩论赛的邀请函,你看看考虑一下。
“行,你注意身体。”
高一第二学期外公去世后,舅舅一家搬出了村里,家里只有外婆一个人。肖望舒一个人骑着车爬着陡峭的山坡,穿过狭长地村道,凛冬将过,但初春收获后的麦野在此刻只剩下保留着整齐刀痕的禾杆在风中显得寂寥。
“外婆,我来了!”肖望舒提着两袋子吃食敲了敲门,开门的却是阿珍。
“舅妈。”
时间让她更显老态,但刻在肌肉记忆里的厌恶还是应激般表现了出来,她还是没有正眼看她,从鼻腔里闷出一声“哼。”
肖望舒懒得跟她计较,提着东西就去找外婆,外婆正在阳台晒着小鱼干,见到望舒浅浅地弯了一下唇:“来了,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
“我妈让带的,怕你一个人在家饿着。”
“我又不是不会做饭。”
袅袅燃起香,外婆把香插在香炉里,静静地看了会照片里的那张严肃面容,“这个面包你外公也挺喜欢吃的。”
肖望舒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村头来了一家柴火馄饨,日头渐高,外婆默不作声去给肖望舒买了一碗馄饨,走回来的时候,满头汗水,还招呼着肖望舒慢慢吃。
肖望舒拿出一对碗筷,舀了大半碗出来,两人就坐在门口静静地吃着,这一幕落在收完菜回来的阿珍眼里,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还给自己外孙女买馄饨啊,家里的菜倒是没种几根给自己儿子。”
外婆不作声,丈夫在的时候对于儿媳妇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过分时还会对自己口头维护两句,现在丈夫走了,本就软弱的性子加上经济大权在儿子身上,她能忍就忍。
肖望舒冷不防地抬起头,直视着那个女人,挑眉道:“舅妈也想吃吗?馄饨确实挺好吃的,可惜村头的阿姨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