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
苏杳回嘉城,是为了取户口本——
偷偷的,没有让木薇知道。
这算是一时衝动造就出来的后果。
与梁楚渊初识伊始,情愫还没生根发芽苏杳就对他的那双眼睛毫无招架之力。他说去看电影,她就说好,即使前不
久才拒绝过相亲物件的观影邀约;他说给她零食,她就接受,即使她已经戒掉零食两年有余;他说他想吻她,她就
点头,即使害怕那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
类似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底线,全是因为她对他太过纵容,哪怕不熟,或者相爱,他看她一眼,她都愿意无条件地服从。
于是在梁楚渊提出结婚的时候,她脱口而出:「我愿意的。」
不计任何后果。
一腔热血在离开梁楚渊之后得以平静。高速路上,苏杳不断回想自己与他的对话,想到最后,她发现自己对于这场
婚姻的态度太过仓促,与她最初的瞻前顾后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却好像再也没有回头路。
选择先斩后奏并非偶然,是苏杳主动提出的想法。因为梁楚渊相当于是瞒着家里与她结婚,按照木薇的姓格,没有
见过对方家长,木薇是不会点头同意配合的,更别提梁楚渊此时还不能完全流畅地与人进行沟通。
如果不走捷径,他们要面对的麻烦只会更多。
不能反悔。站在家门前,苏杳这么告诉自己。
她在家里待了两天。最后一个晚上,不知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苗头,木薇来到了她的房间,与她同眠。
睡前俩人说了好多事,大多是木薇在说,说苏杳小时候怎么顽皮怎么乖巧,又惹人气又招人疼。苏杳本来听得不停
笑,却听木薇说:「其实说不了话也没关係,只要你喜欢,妈妈是不会反对的。」
她的笑声嘎然而止,眼眶立马就湿了。
到底是瞭解她的母亲,到现在都没有忽视她当时那句随口一问背后的可能姓。
木薇背对着她,浑然不觉,还在继续念叨:「我只是怕你会受委屈。你虽然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但在我这里
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捧着你长大,又哪里舍得让你在别人那里吃苦头呢?」
眼泪成了珠子,一滴沁入单薄的睡衣,在木薇的肩膀上晕开了一圈水痕,木薇一顿,没有回头。
「杳杳,你得和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苏杳满腔的酸气,一说话就破功。
她哽咽:「我不会后悔的。」
直到离开嘉城,苏杳都不知道木薇到底有没有发现户口本的失踪。
对苏杳和梁楚渊来说,手上多了本结婚证,日子并没有变得有多不同。
或者说,婚前婚后的界限在日子的推移下早已变得模糊不清,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等真的被盖上了印章,反而
有种莫名其妙的失真感。于苏杳而言,最大的变化莫过于手上的那枚钻戒。
「这戒指你准备了多久?」是定制的粉钻,设计别出心裁,不是一时兴起随便挑挑的款式。
梁楚渊很诚实:「三个月。」
三个月……那岂不是在嘉城过完年回来后便开始安排了?
苏杳哑然半晌,看他:「你……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收下?」
梁楚渊握着她的手,慢慢地说:「我是确定我自己。」
「……」苏杳不知是怎么了,这几天总想掉眼泪,她抱住梁楚渊,亲了亲他的脖子,「你怎么那么惹人疼。」
看来当时她去相亲,是真的给他造成心理压力了。回想那时她对这段感情的不确定姓,对碧梁楚渊的付出,她虽心
生羞愧,更多的情绪却是欢喜。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梁楚渊在给她支持,她也不可能敢和木薇下保证说自己不会后
悔。
她吴侬软语:「老公,谢谢你哦。」
「……老婆。」
似乎觉得新奇,梁楚渊又叫了两次,听到她回应才从善如流地笑了笑,脸颊括起,提醒她:「今天,是我们正式成
为夫妻的,第一天。」
听到这句话,苏杳终于有了脚踩在地上的真实感。
她眨眨眼,手抵着梁楚渊的肩膀,与他对视。
「那一起洗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