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收了这个送上门来的便宜弟子又当如何。可寻常师门收了徒弟,皆是要以信物相赠,他本就囊中羞涩,平日生活都紧巴着,如何能拿出相赠之物?
思索再三,睫尾闪动,眼神瞟到屋内左侧桐木架格,那处大多只放置书籍杂物,几处甚至因太久不加清理而落了灰。
沈知晗起身,到架格高处取了楠木匣子,将匣中玉佩取出,递到祁越手中。
“我没收过弟子……也不知该如何行这收徒礼,这是我唯一算得上有些价值的物件,此物佩戴身上对修为增进有裨益,今日便赠予你罢。”
祁越接过玉佩,玉佩为羊脂精雕细琢而成,六蛇走壁,表面流溢淡淡微光。似被高境界修为之人施加过灵力,握于手心便能察觉一股暖流顺延血脉而上,纵在数九隆冬下,也不觉着寒凉了。
他一时喜从中来,赶忙又向着沈知晗哐哐嗑了数个响头,“先生,祁越铭记在心。”
沈知晗喊他起身坐回床上,捻着手腕看脉,确认身体无碍,才松口气,伸手取回柜上汤药,一勺一勺递送给祁越服用。祁越心智虽比同龄人成熟,总归只是髫年之年,历经家破人亡后得以找到安家处,竟一面喝药,一面无端端落下泪来。
沈知晗从未见过孩童悲泣场面,一时不知所措,用袖口替他揩了泪,安慰道:“日后你随我一起生活,我会待你如亲人的。”
祁越摇摇头,吸着鼻子哽咽,“我哭不是因为难受,而是因为想到有先生这样的人,令我得以安身立命。若没有遇见先生,或许我早在数天前就死在雪地里了。”
沈知晗似有所感,怜惜祁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感恩之心,实在难得,益发觉得自己收下这个徒弟是捡了大便宜,不由得抚摸他脑袋,“知你想学修炼一道,我所学虽然不多,但定会尽心传授。”
祁越握紧手中玉佩:“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