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银钱,你全都堆在一处,也不嫌碍事。”
沈知晗笑道:“你给我的东西,我怎么舍得拿去卖……我整日在南华宗,也不缺银钱。”
说是如此,第二天便将物件都搬回了随明长老处,周清弦隔日来时屋内拾掇干净,再也没有多余物件扰他心烦。
周清弦除却练剑修行,生活常常得过且过,却要在宗主夫人面前做样子,抱怨几次后,沈知晗便担起了替他整理房间一职——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至多替他整理衣衫被褥,收拾些零碎杂物。周清弦仗着自己是宗主之子,从来不穿弟子服,新入宗门的师妹见了,常常因他俊朗模样而心驰神遥,有胆大的上前倾述心意,皆被周清弦冷漠拒之,转而来与沈知晗说道,一幅不耐模样。
沈知晗正坐在榻上替他叠整衣物,闻言心神一愣,作不经意问道:“你对她们都没有半分感觉么?”
周清弦随意躺在他身旁,剑鞘置于桌沿,手掌枕在脑后,直言不讳:“她们不专心修炼,天天想些情爱之事,如何能得大道?”
沈知晗看他一眼,又移开目光,轻声道:“或许你只是没遇到心仪之人。”
“遇到又如何,不遇到又如何?”周清弦全然未当一回事,顺着沈知晗话语道:“为何有人愿意被这些世俗牵绊,徒然拖累自己修炼脚步。”
沈知晗笑出声来:“你可知寻常人家里,丈夫在外辛勤工作,妻子为丈夫照顾饮食起居,他们寿命虽短,却日日有人相伴,终其一生都是幸福的。”
周清弦反驳道:“照你如此说来,你现在与我不就是这般吗,辟谷后我们不必每日餐食,你却时常做糕点与我,又替我收拾房间,我们日日一同修炼,与你所说有何差别?”
沈知晗一愣,似乎未想到周清弦会说出这般话语,神思恍惚,胸膛因这番话而加快起伏,耳后已悄然了一片,手上动作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我们……”
他藏的心思被周清弦骤然点破,对方却毫无知觉,正经与他论起情爱一事于修炼益弊,只得叹一声周清弦脑筋死板,无可奈何。
周清弦见他说不出话,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反倒志骄意满,“师兄,别总看那些话本,我们既在修行上有天赋,便不该再去沾染那些世俗纷扰,早日得大道才是正事。”
沈知晗想笑又无奈,便由他去了。
周清弦说自己对示好的女弟子毫无想法时他自然是开心的,转念又想到自己竟对相处多年的师弟也藏着龌龊心思,想道:自己与她们又有甚么区别呢,唯一不同之处大概便是能光明正大与周清弦日日相伴,以师兄名义照顾他看着他罢了。
他将衣物叠拾齐整,周清弦已然睡着了。窗棂外透来细细碎碎的阳光,洒满了周清弦一身,染得他清俊眉目似覆上一层金纱,带着生机与少年人独有的任情恣意,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