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乍然惊醒。
紧忙查看空间道具,确认还剩余两次使用机会。
系统将我的精神状态恢复如初,可方才的一幕幕已然刻印在脑海里无法抹去。心底无波无澜,似被打上麻药剜开口子,在我毫无痛楚时,将我的心脏生生剖出来,捧在面前,随手丢弃,摔得稀烂。
我擦了擦模糊的双眼,指尖一片湿漉。
不能再这样了。
若是从前毫无头绪也便罢了,八千次换到的珍贵道具,决不能将其浪费——这仅剩的两次使用机会,是破局关键,也是我最有可能成功的机会。
在这沉思中,无端萌生一道念头——若是沈知晗,不再被情感所困呢?
这实在有些难,我与他相处少说也有几十万年,对他是再熟悉不过。他性子实在过于敏感柔软,又极度缺乏安全感,待他稍好一些便感恩戴德,遇事不懂拒绝,好欺负得很。
要改变一个人长达数年性格习惯并不简单,可倘若用我千次经验提前为他规划好一条最适宜道路,在道具帮助下,未尝不可一试。
未离开村庄时,我便依照从前经历,想好了这次进程的每一步,确保万无一失。
我救下周清弦,将其送回南华宗,可我已经我不再信任南华宗的师兄弟,也不再信任从来尊敬的宗主。
周清弦与沈知晗再无交集,我则在这五年中打探南华宗各处密辛——果不其然,倒真发现了些许端倪。
从前爱戴宗门时,因与主线无关,无聊窥探到的无关事也少有在意。如今再探,多处诡异皆现出踪迹,我不禁懊悔,分明将大世界摸索了遍,却偏偏没有多下心思于南华宗?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
——南华宗入门心法中被人增添了一条运转心脉之法。这道术法十分隐蔽,且与其余步骤放在一起并不突兀,应当是实力高深,且熟知南华宗修行法则之人所制。弟子照常修炼,便会潜移默化全心信任南华宗,不对其产生任何抱怨不满。
想起每当入门时都要由师兄师姐特意带着修习一次,这对于一个大宗门显然毫无必要,我从没怀疑过,若不是这次留了心眼,怕是又着了道。
已是第一宗门……究竟有何见不得人之处,他们在害怕什么,又在担心什么?
脊背霎时漫上一股寒意,不敢深思。
从前道具剩余不少,用了隐匿身形之物,在跟踪几位长老无果后,某日凌晨,我在尾随宗主的过程中,见他步入回雁峰。
南华宗共十八峰,除却七峰为宗主长老居住之地,其余十峰弟子皆可往来,独独最末一峰回雁峰布下严密结界,从不让弟子随意前来。
回雁峰灵气为南华山最充盈之处,光是靠近都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灵气外涌,对外宣称是只有表现优异弟子才能到回雁峰修行。可我仔细想来,印象里从来无人能进入回雁峰,连周清弦都未曾去过,而无人有疑虑的原因,多半在于那条添加的心脉之法,令弟子将这不合常理现象视作理所当然。
周秉常踏入结界后便失了踪迹,我欲跟在后方潜进探查个明白,却发现回雁峰设下的并非结界,而是禁制,只有手持南华宗宗印之人方能进入,如此大费周章,仅仅只是为了,不令人随意进入修炼吗?
更糟糕的是,纵使我隐去身形,企图闯入回雁峰的一刹那便已触动禁制,原本晴朗天色骤变,乌云盘绕,风掣雷行,轰隆巨响宛如天劫将至。
我急忙离去,但禁制已在我手臂留下一道金色印记,若我再回南华宗,必然会被周秉常觉察。
这算不得坏事,毕竟在我的打算里,南华宗本就要收入囊中。
再次带沈知晗进入山洞,我用最快速度令他相信,又详细将计划阐明。信息太过集中,沈知晗甚至来不及消化,就被我一股脑倾泄惊得回不过神。
我没打算给他太多时间,直截了当说出打算。
听到我为他设计好的路线,沈知晗犹豫道:“我不行……”
他果真没有一点自信,我坚持道:“你可以,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吗,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祁越,为了周清弦。”提起祁越二字,我心里只剩遏制不住的恶心,却还要表现关切模样,“我们还有很长很长时间,足够应对这一切。”
沈知晗看向我的眼睛带着不解与为难,最终点头应承。我与他保证,我定好的行动完美无缺,只要依照计划进行,一切指日成功。
第一件事,便是去寻能令鸿钧暂时失去感应的渊冥石,此物是我曾在一次游历南海所遇,具备克制神器之力,天地间只那一块,且只能短暂压制一炷香时间。四周上古神兽镇守,对常人或许十分艰难,与手握各种稀奇古怪道具的我而言却算得上轻松。
第二件事,则是令经脉通畅的沈知晗加紧修行。此法为无定门正宗心法,虽会改变他体质成为炉鼎,却能保持清醒神智,若非自己愿意,这辈子都不会陷入情潮,既与常人无异,又能快他人许多修炼,若是双修,则更事半功倍,可谓百利而无一害。